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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学生时代(三)

我们学校每年的夏天还会组织孩子们的一次割草行动。每个学生都要带着自己的背筐,自己带着打草用的刀子。到学校集合,每天出去一定的班级,当然不能全学校的班级都去,低年级的学生是不用去的,一般都是三年级以上才可以去。而且每次去两个班级,如果都去的话,孩子们太多,也不好管理,最重要的一点是,庄稼是农民的命,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不能给庄稼带来大的损伤,如果出现了,地的主人是会找到学校来理论的,那样的话,校长就会很惨很惨的喽。

我们那时候的学生,老实听话的比较多。老实的,吃苦耐劳的总是打一大筐草回来,而调皮捣蛋的孩子(基本上还是男生居多),就打一点点,应付一下老师。如果老师问,你为什么打这么一点呢,他会说,老师,我没有找到那么多的草呀,草都让别人打完了,轮到我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了。你看看这些脑子灵巧的孩子就是这样,少干活,嘴甜,老师还喜欢,还不好意思惩罚他。

我记得我们学校一直有一个鬼故事,就是关于我们教室的。有人说原来我们的学校的下面是一座座坟头,后来人们破四旧,把坟头都平了,然后盖的我们的学校,我们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这个说法的可信度是多少,这个事情的真伪当然也无从知晓。有的同学说在他们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老师用的粉笔自己在桌子上和黑板上动了,他们说的惟妙惟肖,让我们这些不在的同学,觉得特别特别的吓人,从那天开始我们没有一个人敢独自在教室里待着,放学后打扫卫生的同学们也是一起走,谁也不敢自己最后一个人走了。反正这件事情,真的是在我们的心灵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我们那时候的学生每年有一次麦假,还有一次秋假,每次放假差不多20天吧,不像现在的孩子们只有暑假和寒假。放麦假是为了孩子们放假后也能帮着家里干活,因为麦子熟了,那时候还没有收割机,人们都是拿镰刀割麦子,不管多热的天气,一家子老人孩子,家里的主要劳力都是统统上阵的,就是为了早一天把麦子收回家。那时候种地是很辛苦的,麦子割完了,还要打成一捆一捆的,再由小驴车拉到专门的打麦场,在打麦场里还要把割下来的麦子用铡刀铡一半下去,就是把麦穗和麦根分离,然后还要有一个好的天气,把铡好的麦穗在麦场里晒上差不多一中午的时间,而且中午的时候还要把麦穗翻两次,为的是让麦穗更加的干燥,这样下午压起来,麦粒就容易从里面脱出来。

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家里有一头小毛驴,是灰色的,特别听话,有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就把麦子装好车,然后由我赶着驴车把麦子拉到麦场,这样我就可以休息休息,在驴车上坐着很舒服的,如果你干了很多活,没有时间休息的时候,这个是一个很好的休息方式。我们家压麦子的时候也是我家这头小毛驴,这头小毛驴可是为我们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其实打麦子的时候,我们只要在一边等着就行,压麦子的是一个大石头做的,长长的圆形的,我们老家这边叫“鎏轴儿”(可能这个鎏不对吧),我姑且就这么写吧。那时候的农村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这个东西,这个也是农具必备之一吧。把麦子压出不来之后,还要借助一个自然天气——那就是风,家里的男人把堆好的麦子用力的把它抛向空中,让麦粒和麦糠分离开来,这可是一个技术活,一般的家里的女人都不会,既没有那么长的韧劲,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我们家一般都是我爸爸干这个活,然后我妈妈辅助,扬出来以后还有一些没有分离好的,我妈妈就负责这一部分。等弄完了麦子,麦场很干净了,剩下的就是孩子的乐园了。

因为收麦子的季节是夏天,我们都喜欢光着脚在麦场里走来走去的。各家的孩子们也没有什么事,麦场也有地方让我们玩了,我们就把自己的鞋,一人拿出一只来玩游戏,我们这边叫“搭老鸪窝”(应该是乌鸦窝的意思)。我们先石头剪子布,先决定谁先来,谁后来,孩子们在一起用自己的鞋子也可以玩的很开心。每次玩的除非家长叫了很多遍才兴趣盎然的,有些不能尽兴的回家去。

我记得在我上五六年级的那两年,家里没有我能干的农活了,我就骑着我们家那辆28的自行车,车子后面捆上一个纸箱子,箱子里还要放一个能隔热的小被子,到离我们村几里地一个批发冰糕的地方,批几块钱的冰糕,然后自己驮着去农村的地里或者村里去叫卖,虽然挣的不多,也就挣几块钱吧,但也算是一个人生的历练吧。

我记得有一年秋天的时候,我妈妈因为宫外孕住院了,爸爸需要在医院里照顾妈妈,家里只有我们姐弟三个,我们每天上学,家里连一个做饭的人都没有,我们好容易挨到了礼拜六,我们去姥姥家把她老人家叫来给我们做饭,毕竟家里没有大人是不行的。回来的路上经过我们家的棉花地,看到地里的棉花开的白花花的,我们想这么棉花要是晚上被人偷了怎么办,我跟弟弟妹妹们把自己穿的外罩脱下来,把袖子都用草绑好了,然后把外罩的扣子都记上,把地里的棉花摘下来,放在里面,当时就想能收多少收多少吧,真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这个事情,我妈妈常常念叨,说我们多么的懂事,我妈妈每次说起来,眼里都会有泪水。我们也为家里做了一点点的贡献而感到高兴和自豪。

家是我们每个人最最温暖的地方,无论我走到哪里,家永远是最想的地方,也是让我感到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家里有我最亲最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这一生,谁都可以背叛你,远离你,而你的父母是最不可能背叛你的人。这一生,谁都有可能嫌弃你,而不管你是变成什么样子,或者是你年纪大了,而你永远是父母心里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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