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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托马斯的继承者

虽然人们从浮于表面的角度去看托马斯·安迪森这个人多会认为他是一名满身荣誉、学识渊博的大院士,但这个人本质却并不是单纯的知识分子,受其父亲影响,托马斯·安迪森本质上更接近于资本家,而且还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大资本家,因此对于“牺牲别人”这种事情,托马斯·安迪森实际上也并没有多么抵触就是了。

——综上所述,由于需要活祭的处子数量过多,因此单靠家族和善与美之神福音教会的渠道,根本弄不到那么多的孩子,最终用尽办法也只是准备了十六个孩子。于是威廉·安迪森曾向当时还没辞职的总理奥斯汀提出自己的要求,通过政府在海外的各种渠道,购买余下的十人。

人口买卖这种事情,尽管在明面上已经从世界上消失很久了,但在暗处实际上这种买卖一直都在进行着,尤其是前些年的战争和动乱,世界上出现了大量的孤儿,导致这个黑色产业越发昌盛起来。

这些失去了家庭保护的孩子,在现在这种国际环境下,成为了人贩子手中的商品,而与之相关形成的配套产业链也是一直禁而不止。

包括人口贩卖的问题在内,许多的问题其实都属于战争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体会过战争的人大都不会轻易嚷嚷着“开战”,因为这些经历者知道,战争这种东西只会催生悲剧制造伤痛,并且开始了就很难再停止下来。

也正是因为终结了战争,建立起新的秩序,现在的阿瑞肯尼亚帝国在国际上才获得了那么好的口碑,成为人们口中赞誉的“希望国”“灯塔国”。

面对威廉·安迪森提出的要求,奥斯汀听了之后并未点头同意。曾一度是这世界权利中心的奥斯汀,对于长期存在于帝国上层建筑的神秘宗教,他当然是有所了解的,虽然并未完全窥得这个神秘宗教的全部东西,但在潜意识中他还是感觉到了威胁,因此对于与之有所牵连的安迪森家族,奥斯汀一直存在戒备心。

正是因为对安迪森家族的戒备,让奥斯汀没有贸然答应对方的要求,毕竟在这个时间点,奥斯汀本人面对的挑战和麻烦多得他都焦头烂额了,因此面对威廉·安迪森提出的这个相当可疑的要求,奥斯汀最后是拖延到自己辞去总理职务也没有给出正面答复。

奥斯汀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尽管人口买卖这种事情,在帝国的顶层建筑中已经成为常态,形成了潜规则,但他也没必要在自己快要辞职的时候再帮对方做这种事情。

虽然要是答应了威廉的要求会令安迪森家族欠下一个人情,不过对于现在的他以及他身后的霍夫索尔家族而言,多一事肯定是不如少一事的,况且是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要是其中出现了什么纰漏,那就不是装死能够应对的了,若是发生了那最糟糕的结果,那么他们的家族根基恐怕都要遭到动摇。

就这样狡猾的奥斯汀·霍夫索尔,他将这个难题留给了自己的继任者,把这麻烦事推到了普拉尔·莱曼的身上。

对于接任奥斯汀上台的普拉尔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树立自己的威信,处理奥斯汀留下的各种破事情,重建国民并主要是上层精英对政府和帝国的信心,对此安迪森家族提出的帮助请求,也算是新政府所需要的东西了,于是虽然也感觉到非常可疑,但普拉尔还是利用国家的力量帮助威廉·安迪森解决了他的问题,并以此换取到了安迪森家族的公开支持。

对于威廉所提的要求,普拉尔也并未深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这仅仅是一次利益的交换,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对于这背后可能存在的犯罪问题,普拉尔并没有精力去管,而现阶段普拉尔的工作重心也并不在这一方面。

诚然,普拉尔本人也非常清楚像这样的问题若是长期存在,对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尽管不可能根除掉一切罪恶,但作为一名执政者,他心底的深处还是想为这个他深爱着的帝国做点什么的。

曾经普拉尔正是抱着满腔的正义和改变国家的理想进入的政治圈,但是当他进入到这个圈子之后却很快的发现了,这个圈子远比他过去所想的要更加复杂,当理想碰上现实这面高墙,普拉尔才明白自己的理想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虚幻。

不过,即便是如此,普拉尔也并未放弃,现实给挑战者们带来了困难,遭遇这种情况的时候,有的人产生了绝望的心情,但有的人只是失望,却依旧在努力,他们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点什么,普拉尔·莱曼正是后者。

为此普拉尔当然是做出了牺牲,为了掌握更大的力量改变他所深爱的这个国家,他不惜成为了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那种人,如今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尽管自身的力量还是那么的弱小,手中的筹码也不多,但也算是终于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人们应该认识到,“改革”这种东西往往不是人们主动的选择,向来“改革”都是在发生了严重的问题之后才会出现的,这是因为世间的一切都存在着“偶然性”和“不确定性”,并非一切事情都能够按照正常逻辑去推进,有时那些看似“昏招”一样的行为,深究之后大家恐怕会发现,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尽管在外的名头响亮,被人们称之为“希望国”“灯塔国”,人人都想移民到这里,享受这世界上最好的生活环境,但是帝国的上层建筑,许多顶层的精英们,大家已经或多或少的认识到这个国家仍然存在着许多问题,而这些问题之所以并没有暴露出来,主要还是得益于目前帝国的经济。

说到底正是因为有丰富的物质支撑起了国民的生活水平,这才将那些问题掩盖住了,但是掩盖并不等于解决,由这次安迪森院士的事件,部分像普拉尔、奥斯汀这样的人,已经认识到了,这国家的改革已经势在必行。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帝国将越陷越深,甚至最后完全沉沦。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尽管普拉尔想要推进改革,但他也必须小心谨慎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推进。

众所周知,一个已成为既定事实的秩序,不管这秩序是好是坏,存在何种问题,但凡有人想将其打破,那么必然会遇上巨大的困难。

在帝国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总理做这种事情,但那些人当中,有的失败了,有的消失了,有的虽然争取到了一些小范围的胜利,但却也没有真正动摇其根本,因此自己是否能够成功,普拉尔其实并没有考虑这种事情,他只是怀着这种想法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只能期待上天保佑了。

为了实现自己真正的理想,普拉尔这边一直是在努力的奋斗着。而在另一边,另一个男人为了实现自己向父亲立下的承诺,威廉他则是在战斗着,他战斗的对象是那些企图吞噬安迪森家族资产的外部力量,同时还有那些打算将家族资产进行拆分的内部成员,这其中包括了董事会的人,也包括了家族的亲戚。

前面说过了,在这场战斗中,威廉通过自己的能力还有各种直接有效的手段,保护了家族资产,挺过了这段权力交接的虚弱期,实现了他对老父亲的承诺。

就这样正式接替父亲成为家族族长的威廉,大半个月来的成绩是优秀的,他让外人明白了即便托马斯·安迪森倒下了,但安迪森家族并未倒下,同时也让所有人都认识到威廉·安迪森是个比他父亲还要更加不择手段的狠恶之人。

五月底的某日,通过观星师的帮助,威廉最终选择了一个下葬的最好良辰吉时。由于托马斯·安迪森的离世过于突然,因此墓园虽然早已经修建好了,但许多杂事还是让人有得忙的。

安迪森家族的这块墓园是早年托马斯选定的,当时还是旧历神秘未被公开的最后年代,那个时候托马斯遇上了一名四处游历修行的东方道士,随后在道士的推荐下买的这块地皮。托马斯是听信那名道士说这片土地是风水宝地,若是将家族的墓穴安置于此,则有利于家族的子孙血脉的话,不过外界对于托马斯的行为却相当不理解。

在当时托马斯买下这块土地的举动,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从外人的视角看,这是一块没有价值的土地,家族内部也普遍持有“这是被骗了”的看法,不过由于托马斯那刚愎自用,说一不二的性格,安迪森家族完全是托马斯的一言堂,因此大家也只敢私下想想而已,并不敢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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