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的小舟,顺江而下,他一边眺望着大江,一边琢磨着心事,不知不觉间,行过最后一座星辰台。
这座星辰台上,有两位年轻人在比试,不过,大概两人境界较低,都是丹元下境,台下只有几船人在观战,像是两人的师友们。
谁没有梦啊!无论境界高低,每个年轻人都想站到星辰台上试试自己的实力。
“为何这条江叫信天江?”初九望着这涛涛江水,终于想到了这个他早该想到的问题。
他从不信天,因为老天容不下他,想让他死,让他七窍流血。
师父曾对他说过,他是天谴之人,为天道所不容,不该来到这个世间。
十岁时,他第一次患病,奄奄一息时问师父,什么叫天道?
师父说,如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就是天道,老天定下的规距,没人能改,老天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他听完,轻轻问道:“师父,有什么比天还大吗?”
师父没有回答他。
他那时己经无法睁开双眼,只是轻轻说道:“师父,天若容我,我便能活,天不能容,我也能活!”
师父听了他话,沉默良久,安慰他道:“或许,人道比天道还大!”
之后,师父费劲心血,寻天下奇珍异草,为他炼制丹药,并用秘法封印了他的灵窍,暂时抑制住了他体内的病灶。
他从小对老天便没好感,从不信天,所以,也不喜欢信天江这个名字。
不过,他喜欢江水,小时候,师父总对他讲,说大海是他的故乡。
他在海里出生,在海岛生长。
其实他的故乡在远方,远远方,很远很远很远,远过大海,远过极北那片夜色。
他的故乡也有大海,也有夜色,但夜色中只有一个月亮。是的,正是他在昏迷时,梦里依稀见过的地方。
初九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故乡,一个中年人正孤独走在南极冰原的风雪里,这人在寻找回家的路,己经找了十六年。
此人己经寻遍了这个世界的大陆,依旧没找到通往故乡的时空之门或者叫虫洞,这片人迹罕至的南极大陆,是他最后的希望。不过他依旧有信心,既然黑渊能把他传送到这个世界,肯定也有回去的路。
只是他自身修为,快要消耗完了,这里的月亮对他并不友好,他无法修练月华能量,而且这里没有元气,他也不能修炼真元。不过这里的人很聪明,会制造钢铁的鸟在天上飞,还能到月亮上去,甚至有一种很霸气的武器,叫做核弹。
十六年时光,弹指一挥间,他来自黑渊的尽头。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黑渊的尽头,不是净土,不是神国,不是天堂,而是这个世界!
良久,此人一声长叹,扬起头上白玉犄角,吟了一首诗:“我的心上人,今在远远方,无数凡尘事,结在深深肠!”
他想飞,飞天对于他来说,原本比散步还简单,可惜他此时己没有力量能让自己飞起来,只好哼着一首新学的歌曲,聊作安慰:“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与初九一样,此人不喜欢老天,曾经老天都怕他,从他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他复姓夜溪,名叫逆天!
只是现在,满天的风雪,像是老天对他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