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我能行。”江小山非常没底气的说。
对于这样的结果毕远航已经知道了。
如果说自己身边的江小山还是从前那个状态完好,不会时刻掉链子,能控制好自己情绪的江小山,他想,这么简单的是,对他而言还是很容易的。
这小子外面不算出众,在普通人扎堆的情况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老实巴交的样子,正是父母们喜欢的样子。
“小山,你管什么行不行啊?
你没看时间么?
只剩下三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要是真的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了,比如说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只剩下七天的事......”
“所以,你觉得这应当是个团伙在作案?”江小山质疑道,“团伙也不该看上我啊!
我能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我......”
“嘘!”毕远航捂住他的嘴,指着前面。
那里应当是这条隐秘巷子的出口,或者说是像江小山房子里的那口柜子一样,是通往别人房间去处的地方。
江小山点点头,他深呼吸一口,紧张的跟在毕远航身后。
毕远航背靠在墙上,看着那发黄的广告纸,底下的脚印就是在那消失的。
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他们的目光朝着报纸后面漏光的地方看过去。
毕远航下定决心,手电筒熄灭,在手中化为武器。
他一脚踹开了那报纸,背后的世界令他诧异万分。
这个地方,是一个环境脏乱的集市,闹哄哄的,这条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七弯八绕的。
“现在怎么办?”
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灯的时候江小山跑到一边的杂货铺去买水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俩了。
“我能知道怎么办?”毕远航一阵头疼,“只能说比我以往碰见的事都要头疼,再加上我和他刚见面,更是不知道他周围的朋友什么。”
“除了我没有朋友。”袁野面色一阵古怪,“几乎没有朋友,他网友很多,你不会想对我说,那些都是他网友在作祟吧?”
“......”
毕远航这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了,这两人的脑回路,还真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
“他写什么的?”
“恐怖小说。”袁野道,“以前上学的时候我还看看,现在是不会看了。
当初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人都不给他说话,说他看起来阴森森的,也就出去晒太阳之后整个人面向好一点。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换马甲了,然后......人也变得越来越中二起来。”
“以前叫什么?”
“死神来了。”
“......”
毕远航捂着额头,瞧见红绿灯对面的江小山快要过来了才问,“什么原因你也不知道?
如果他有了烦心的事是会告诉你的对吧?”
“对。”袁野很笃定的说,“一直都是这样,他今天穿这么颜色的内裤我都能知道,只要我想。
当然,我还没那么变态去问他这个事。”
“......”
听见他说最后一句强调的话,毕远航脸色才好了些许。
他还真就害怕自己看走了眼,万一面前这位真是个变态呢?
他不晓得该怎么应付,一个是自己刚找到的小侄子,一个是小侄子最好的朋友,这......他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小侄子是他哥在街头捡回去的一个流浪的孩子,他哥光棍,看这孩子也可怜,就动了点关系给收养了。
那个时候,江小山应当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五六岁的时候被遗弃在怀海区,是家里发生了些什么事么?
江小山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原本这俩人说话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不知怎的,突然间一个面色一僵,一个脸色也耷拉下来。
“你怎么呢?”
“五六岁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毕远航神情间皆是严肃,对他而言弄清楚这件事或许比现在查的事更容易,或许两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也不一定。
他相信他哥那样的人,是不会惹事的,教出来的孩子也该是老实本分的好孩子。
这一切,他想,自己还是要从最原始的地方找找线索了。
“不太多。”
“家是哪一片的?”
“爸带我去找了。”江小山郁闷道,“没找到,我记不清楚了。
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在发高烧,四十度了,医生说再高一点就傻了。
可能我真的傻了吧,只记得大致是那一片的。
病了大半年,他一直在留意失踪儿童的消息,没人来找我。
后来,好了之后他拉着我去我印象中的地方找,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
生病,好像是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生病的。
这么多年,怀海区的变化很大,早就不是以前的怀海区了,是原先的三个区整合在一起的。
我已经找不出来原来的痕迹了,我想,如果我真的还有家人,应当在我走失没多久之后就来找我了吧?
叔,你真的是我叔么?”
“照片还在你手上,你不信可以去问问,调查我也是可以的。”毕远航不满道,“你为什么换笔名?
失恋,还是什么别的?”
“做噩梦了。”江小山一阵窘迫,“写的多了,再加上他们看我的眼神,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是个杀人犯。
然后就吓醒了,之后就换了。
我发现我好像只适合写恐怖的,换笔名之后,怎么写都没以前写的好了,相反现在的稿费多半还是以前书上来的钱。
怎么呢?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有问题么?”
“葛云私下跟我说过。”毕远航接了他手里的水喝起来,“他说你有两个人格,但是不见得你会变成两个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想,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梦游过么?”
他百分百确信,毕远航能对自己说出这些,一定是因为刚才袁野对他说过自己以往的一些事。
“曾经梦游过。”袁野点了点头,“拿着把刀在宿舍拍西瓜,第二天,你书里一个死者就是在睡梦中脑袋误被当作西瓜死去的。
不过,你拍的是真西瓜,吃的也是真西瓜,还给他们几个半梦半醒的拿了摆在床边。
我睡在上铺,轮到我的时候你说没有了,我就醒了......
那天我说那本书是你写的,他们跑去看了,晚上你还没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他们也给我看了。
叫我离你远一些的,我,我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