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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偶遇

牧流风出了衙门,径直去到杂货铺,买了香荆花和雾颜茶。

香荆花是海明威死前沐浴用的花瓣,雾颜茶则是他死前喝的茶。

牧流风离开前,特意看了一眼那杯茶,发现茶已经被喝过。

当时牧流风就对香荆花和雾颜茶的香味产生了不适感。

现在买它们,就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

出了杂货铺,路过一家客栈时,牧流风忽然听到楼上传出激烈的争吵。

牧流风身为捕快,当然要上去看看情况。

来到三楼,房间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牧流风分开人群挤进去,发现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发火。掌柜和小二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赔不是。

白衣女子着一身白色长裙,裙子上点缀有朵朵白花,将白衣女子衬托得落落大方,颇有一种大家闺秀的知性气质。

不过白衣女子说的话与她给人的形象却有些违和。

白衣女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愠怒,正高声责备掌柜和小二:“我的香囊是在你们客栈丢的,你们必须给我找回来。”

掌柜却是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委屈神情:“姑娘,这贼人偷了东西早就跑了,我们去哪里给您找回香囊?”

“但您的东西是在我们客栈丢的,我们一定会负责。您说个价,我们照价赔偿就是。”

白衣女子也很奇怪,掌柜已经答应赔偿她的损失,她却毫不领情:“那香囊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哪能用金钱衡量。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香囊!”

掌柜每天要接触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早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像白衣女子这样不通情理,无法商量的客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掌柜灵机一动,想了个折中的方案:“姑娘,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报官,让官府帮您把香囊找回来。”

白衣女子却是得理不饶人,反而使起了小性子:“报官有什么用?我现在就要我的香囊,你们快给我找回来。”

牧流风知道,按他们这种不在一个频道的“谈判”方法,只怕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不得已,牧流风只得走过去亮出腰牌:“我就是衙门捕快,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见到牧流风就像见到救星一般,立刻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官爷,您来评评理。这位姑娘的香囊在房间里丢了,非要我们给她找回来。”

“本来东西丢了是客人自己的问题,和我们客栈没有关系。但我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答应等价赔偿她的损失。她反而不乐意,您说她是不是无理取闹。”

白衣女子听了掌柜的话,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火冒三丈:“东西是在你们客栈丢的,你们当然有责任给我找回来!”

牧流风急忙安抚白衣女子:“姑娘稍安勿躁,你且说说东西丢失的过程。”

许是牧流风捕快身份的原因,白衣女子竟真的冷静下来。努力回忆了一下,才道:

“我进房间后,让小二给我送杯香茶。随后我便进里间换衣服,却把折扇忘在了桌上。”

“等我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时,折扇还在,但系在上面的香囊却不见了。”

牧流风听了白衣女子讲述的情况,如果她没有撒谎,那么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盗窃案。

如果小偷是临时起意,不可能只偷香囊,而把扇子留下来。

不过小偷为何要把扇子留下来,牧流风一时也想不通。

为了尽早弄清真相,牧流风又问小二当时的情况。

小二利落开口,一口气便把事情全说得清清楚楚,就像打过草稿一般:

“我将这位客官带到房间后,她让我送一杯香茶。我泡好茶,刚端进房间,有人就在背后给了我一拳,我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事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牧流风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牧流风笑着问白衣女子:“姑娘,你那香囊一定十分名贵吧。”

白衣女子脸有得色,一点也不掩饰她的高傲:“那是自然,这世上只怕还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香囊来。”

牧流风转身对小二笑了笑,商量道:“既然姑娘的香囊如此珍贵,我看你还是还给她吧。”

小二脸色大变,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紧张的互相搓动:

“官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进门就晕了过去,哪有机会偷香囊?”

牧流风好心劝道:“小二哥,我看你不像坏人,所以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香囊还给这位姑娘,我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你看怎么样?”

小二被牧流风镇定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他心里的秘密全被牧流风看透了一般。

小二再也忍不住心中惶恐,忽然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官爷,我知道民不与官斗,但您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啊!”

围观的人见小二可怜,顿时对牧流风指指点点。

白衣女子见状,也急忙说到:“官爷,香囊虽然珍贵,却不好影响了您的前程。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牧流风转身看向白衣女子,有些好笑的问到:“难道姑娘也认为我在以势欺人?”

白衣女子闭口不言,算是默认了牧流风的说法。

牧流风瞬间无语,想不到帮人还能帮出不是来。

牧流风也不再卖关子:“小二哥,你这戏演得着实不错,但你偷香囊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极大的破绽,戏演得再好也于事无补。”

现场众人的支持,给了小二不少信心。小二心想,只要他死不承认,牧流风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官爷不用诈我,现场这么多人,如果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牧流风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其实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偷窃案。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揭穿凶手,是因为凶手看起来不像坏人,牧流风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捕快的职责是伸张正义没错,但牧流风认为,若能让人迷途知返,也算是变相伸张正义了吧。

但小二的执迷不悟终究还是惹怒了牧流风:“好,本捕快就拿出让你心服口服的证据。我问你,桌子上的茶是不是你送来的那杯。”

小二点头:“是。”

牧流风继续追问:“我再问你,你是不是一进门就挨了一拳,并晕倒在地?”

小二再次点头:“是这样,所以香囊根本不可能是我偷的。”

牧流风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你说你一进门就晕倒在地,那么请问,那杯茶又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到的桌子上?”

“这个……”小二瞬间语塞。

没想到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原来竟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牧流风得理不饶人,继续大声呵斥:“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你根本不可能在晕倒后还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所以一进门就晕倒纯属弥天大谎!”

“如果你没偷东西,就根本不用撒谎,还不赶快把香囊交出来!”

掌柜突然大声呵斥小二:“你这个鬼迷心窍的东西,还不赶快把香囊还给客人。要是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二畏惧的看了掌柜一眼,哆哆嗦嗦的将香囊从袖子中拿出来交给牧流风。

牧流风接过香囊,闻了闻,才还给白衣女子:“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香囊。”

白衣女子喜滋滋的接过香囊,送到嘴边狠狠亲了一口,才微笑的对牧流风说到:“这就是我丢的香囊,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牧流风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到:“不急,等我找出指使小二的真凶,你再谢我不迟。”

一看掌柜和小二的神情,牧流风就知道小二不过是被人驱使的工具,并不是幕后真凶。

更重要的是,系统并没有传出他完成任务的提示,牧流风更能确定小二是受人指使。

虽然牧流风已经知道幕后指使就是掌柜,但他没有证据。

要想坐实掌柜的罪名,还得从小二入手。

牧流风猛然转身大喝:“大胆小二,偷东西是入狱的大罪,还不赶快把指使你的人招出来。”

小二闻言吓了一跳,畏惧的看了掌柜一眼,才道:“官爷,是我一时见财起意,偷了这位姑娘的香囊,并没有人指使我。”

“是吗?”牧流风冷笑连连:“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就是个本分的老实人。若背后无人唆使,又岂有胆量做行窃之事?”

小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官爷,这事就是我干的,真没人指使我,您赶快抓我吧!”

牧流风心说,不给你陈明利害关系,你小子的脑袋只怕不会“开窍”:

“小二哥,你若是肯把指使你的人招出来,你就是从犯,本捕快只问贼首,可饶过你的罪责。”

“若你执意冥顽不灵,衙门的刑具也不是摆设,你可要想清楚。”

小二听到刑具二字,浑身一颤,似乎勾起了某些陈年旧事。

又见掌柜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明显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虽然小二很怕掌柜,但衙门的刑具可比掌柜还要可怕。

又纠结了一会儿,小二才咬咬牙道:“官爷,是掌柜指使我偷的香囊,还请官爷饶过小人。”

掌柜怒声呵斥:“你小子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指使你偷东西了?”

小二急忙争辩:“就是你指使我偷的香囊,还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个金币作为酬谢。”

牧流风打断两人的争吵,慢悠悠的开口道:“好了,指没指使,冤没冤枉,到了衙门自有分说。”

听到系统提示10点正义值已经进账,牧流风赶紧将二人交给后面赶来的捕快,没心思再过问这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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