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长风应了声，转身很自然的跟在凤珍身后。
成亲一年，凤珍又抽条了些，但也仅仅只是比他xiong口高了一点点。
这……还是个孩子啊，顾长风悻悻的摸了摸鼻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御龙宫虽然凤珍极少过来，但还是熟悉的，毕竟孝贤陛下还在世的时候，她没少跟她过来喝茶。
轻车熟路的找了个位置坐着，抬眼温柔的望着顾长风。
顾长风喉咙一紧，直挺的背在这一刻有一些僵硬，长睫微垂，转移视线的焦点，躲避与凤珍对视。
“长风，你这边给‘张岩’安排一个职位，越快越好，最好还是能与镇国将军长时间分居的。”凤珍的手悄悄地伸过去覆在顾长风的手背上，凤眸微转，盯着他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尖，唇角满足的翘起一个弧度。
是不是因为她第一次大晚上的过来找他，他有些……不自在？
忽略掉手背上的温度，顾长风还是第一次不能理解凤珍的决定。
转头不解的望向凤珍，“为什么？”
她不是刚让人顶替了张岩？
凤珍眼睛眨了眨，只是点到为止：“张岩是镇国将军的侍夫，有些接触是不可避免的，也恰恰是这一点最容易暴露。”
顾长风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墨眸轻敛，清隽的面容浮上了冰霜，沉得像是要滴出水。
有时他觉得自己并不在乎，但有时却又恨透了顾婉莹……
可他不想承认的是越在乎才会越恨。
即便顾婉莹抛夫弃子投入别人的怀抱，与别人嬉笑怒骂打情骂俏，他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顾婉莹和陆之山带着他和顾长祀去军营里参观将士们操练，和陆之山带着他和顾长祀踏青、狩猎、下河摸鱼……
然而，可悲的是那个人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只不过是天曜安插在她身边时时刻刻监督她，想方设法从她身上得到情报的间谍。
“长风？”见他表情顷刻间由晴转阴，凤珍担心的唤了他一声。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手脚也比她大了许多，她一只手抓不住，便两只手一起握着，包裹他微凉的手掌。
顾长风回过了神，手心手背都被她温热的手包裹得暖呼呼的。
喉结上下滚动，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明早臣与镇国将军说。”
有了张岩之后，他与顾长祀再也没有喊过顾婉莹母亲。
“让你为难了。”凤珍握紧他的手。
这件事会让他难做，但却也只有他能做得到。
“没有。”顾长风摇头。
凤珍并没有留宿，与顾长风说了事便起身回凤仪宫，而顾长风也亲自送她送到了门口。
“长风。”凤珍半只脚都要迈出大门，却又突然回头张开双手抱住身后的人。
顾长风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僵，心，更乱了。
双手张开，紧张得不知往哪放。
凤珍温热的手温柔地抚|摸他僵硬的背。
她大概能猜到他刚才想的是什么。
仰着小脸目光如炬地望着他漆黑的眼，朱唇微勾，声音不高，却一声又一声的敲打在顾长风的心里。
“往后你有朕。”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顾长风都记得那夜习习吹动的风，她温暖的掌心，还有那让人心安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