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一日的寒冷,呜呜呼啸过的风声,听得人毛骨悚然。裹了一身新做的金丝草冬装,出去晃了一圈。冬装是依睡袋的法子编织的,先织成大块大块,然后拼成双层缝上,再结结实实塞上草。样子丑陋,保暖还不错。又弄了一条大围巾,连头带脸蒙上,像一只棕熊。
伴伴已经不爱出门了,见她出去,只是勾头瞄瞄她,继续懒洋洋的趴在火塘边睡觉。刘雅彤也不想出门,这么冷的天气,在床上一直不要起来最舒服,可是人有三急,必须解决。艰难的处理的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哆嗦嗦跑回来,烤了半天,才回神。抽水马桶就别想了,挖个茅坑吧。
把柴房进门一角清理出来,用木铲子挖了一个斜坑,垫上两块木板。比划一下坑口尺寸,选了一截树墩,掏空,细细打磨好,垛上去,盖上板子。沿着方向,屋外挖了一个半人高的大坑,将里外连接起来,上面盖起厚厚的木板,再铺上土,简易卫生间完工。
插上门板,留了一点缝隙透气,刘雅彤准备猫冬。
吃了睡,醒了就逗伴伴玩一会,然后做些琐碎的事情打发时间。编了一张小垫子,放在笸箩里,指给伴伴看,严令它:“睡那,知道不,以后不许上床来。”伴伴长大了些,开始有味了,没有条件天天给它洗,也不知道会不会长虱子,头疼。打了它几回,终于学乖了,想睡了,就老老实实窝在它的窝里。
过了七八天,下了一场大雪。早晨起来的时候,空气带些凉丝丝的水味,伴伴撅着屁股在门缝那里看外面。凑拢去一看,一片白茫茫,经过微微的晨光反射,灼灼生辉。“哇,好大雪噢,伴伴,想不想出去玩?”搓搓手,看见白白的雪层,就想抓它,寒冷是什么?忘了。
奔跑,打滚,捏雪球砸来砸去,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呜欧,呜欧。。。”突然,伴伴示警,回头一看,林子里慢慢踱过来一只黑影。黑影走走停停,慢悠悠向他们这边晃荡过来,刘雅彤猫下身子,仔细分辨,天,是一只大黑熊!“伴伴,快,回家!”可伴伴那个傻货不但不跑开,还一边叫着,一边冲着大黑熊慢慢跑近,这是在向侵入它领地的动物示威?怪不得说狗仗人势,难道在那货眼里,二比一就比较威武了?“傻缺!二货!回家!回家!”刘雅彤急了,大熊啊,力气大,还凶残。抄了根木棍,赶紧追上去。
跑几步,退两步,伴伴和大熊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完全不顾刘雅彤在旁边紧张的大叫。感觉到了他们的敌意,大熊蹲坐下来,微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对小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失去了逃跑的先机,唯有战斗!一遍遍骂着伴伴,一边慢慢移动步子,尽量和伴伴,大熊,站成三角,计划大熊攻击伴伴的时候冲上去偷袭。伴伴还是缺了点智商,一看见她走远,就跑过来,贴她边上,所以大熊的视线,一直锁定他们俩。
计划失败,调整呼吸,右腿略前屈,来吧,看看谁死谁手。黑熊来回瞄了瞄,放弃了个小的伴伴,向刘雅彤直扑过来,庞大的身躯,飞奔起来,竟那么轻盈。紧了紧手里的木棍,死盯着它,一,二,三,扭身,错步,倾尽力气挥棍!一下砸中大熊左臂,发出沉闷的一声:“嘭!”黑熊被拍飞。急退几步,木棍横在身前防御,一看,黑熊被拍飞了三米多远,没有死,大口大口吐着血沫子,还在挣扎着用右臂杵着地下想起来。伴伴围在它头顶一阵狂叫,还试图去咬它,真是不怕死的家伙,呼出一口气,走过去。踢开伴伴,举起木棍就砸:“叫你凶,叫你想吃我,叫你欺负我们”三五下,脑袋开花,黑熊气绝。
剥皮取肉,留下四肢,剩下的全扔到屋顶上冻起来。架起火堆,支上小瓦盆,挖两勺油,处理干净的熊掌切成薄片,扔进瓦盆里煎,香味四溢,滋滋作响。熟一片,吃一片,你一片,我一片,刘雅彤吃的一脸满足,熊掌呃,以前见都没见过。割上一大块肉,拿了小刀小砧板,“笃笃笃”加几粒松子,“笃笃笃”加几片泡发的树菇,捣成肉糜,搓成小丸子。搓好的丸子拿木板晾着,看到两眼放光的伴伴,赶紧藏到到柜子里,就它那永远吃不饱的肚子,一晚上不给你偷吃光才怪。收拾好,烧了热水洗漱,发现脚跟有点疼,仔细一看,裂了几条大口子,可能天气寒冷干燥冻的。翻翻找找,乳液早就用完了,面霜瓶子也空了,没得办法,拿口红薄薄涂上一层。没看见还好,发现了,那种疼就像被放大了,惹得半天睡不着。两只脚丫子,怎么搁怎么觉得不合适。
睡不着,就睁着眼睛胡思乱想:既然有熊,肯定还有别的豺狼虎豹,没遇上,可能是路上错开了,也可能不在这一片,地盘是这只熊的。如果,来一只两只,还能对付,万一来一群狼怎么办?也不知道有没有比狼群更恐怖的家伙?孤身一人,咋看咋好欺负,开春暖和了,野兽出没,到时候,谁捕猎谁呢!还有盐,据说缺少盐份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严重还会休克。这些症状暂时没有,谁知道哪天会突然一头栽倒。夏天虫鼠蛇蚁多,没有药品的情况下,被咬到了可就惨了。再一个,夏天炎热,别说打不打的上动物,那气温肉类一天都保存不了,能够食用的植物没发现两三样,到时候吃什么?一个个问题,像一个个死结,勒的人喘不过气来。翻来覆去,越想越难过,以后的日子,感觉糟透了!
次日,无精打采起床,呆愣愣的洗漱,肉丸子也不想吃了,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沉浸在臆想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嗷嗷嗷,嗷嗷嗷”伴伴的呼叫声惊醒了刘雅彤。看看天色,天那,竟然坐了几个小时?都正午了。双腿加上屁股,已经麻木得像不是自己的,挪一下,整个下身一阵麻痛。挨了十来分钟,才能慢慢移动,刘雅彤苦笑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自己折腾自己,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想它干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遇山过山,遇水过水,遇神杀神。。。呵呵,想到这里,刘雅彤又自个乐起来。说不定,咱遇上个老神仙,传授点独门秘法,照我这资质,修炼成仙也不是不行啊。。。
“ HOHOHO~“幻想着学成武艺,以指代剑,凌波微步,仙裙飘飘。。。一边煮丸子汤,一边还在乐呵。“咕嘟咕嘟”烧开的汤,泛起了泡泡,飞溅的汤汁,烫得一哆嗦,回过神来,哈~想太远了。吃得盆干碗净,肚子圆鼓鼓,身上暖洋洋。如今,有吃的,有穿的,有住的,还外带一个解闷的。遇上困难,解决就是了,想再多,未来还是未知数,自己把自己愁死了,明天也不见得会好过。想通了的刘雅彤找来几块木片,抽出五根,挨个标记上数字。
修成差不多大小,边缘磨圆,顶头戳一个小洞,下面端正刻上字。第一根:尽快找到盐。第二根:搜寻块茎植物尝试食用。第三根:捕获飞禽,尽力圈养。第四根:寻找药材,努力找一些克虫蛇的植株。第五根:找到人。刻到第五根的时候,刘雅彤犹豫了很久。从开始以为很快就能回家,到现在的定居,她对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人,产生了怀疑,可能,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五个木牌,五个目标,钉在床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加油!
“伴伴,加油,知道不,再给我惹事,就把你煮了吃了。你说你狗鼻子咋长的,别人说狗鼻子可灵了,就没见你拖回来一件有用的东西,尽是些破木条子,敢不敢给我弄回来一块盐石啊?盐,盐,盐,知道不?你吃了齁的慌的玩意。”絮絮叨叨教训它,顺手给它整理小窝,天天不出门,哪来的那么多泥啊灰啊。真是个坏狗,肯定又偷偷去刨库房的地了,知道里面有肉干之后就惦记上了,插上门板就刨地。
温水给它擦洗爪子,尾巴,不敢洗澡,也害怕它生病。伴伴似呼特别喜欢给它擦洗,每次都乖乖的任你折腾,洗完也不扑腾,就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你,等着给它挠痒痒。轻轻把它搂在怀里,挠着它的下巴,刘雅彤无比感恩:幸好,这世界还有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