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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青春期的这几年,她对方清的感情是复杂的。妈妈教了她许多,却也夺走了幼年的她应该享受的许多快乐。她怨恨妈妈对她的高要求和无止尽的练习,经常和她吵嘴、给她脸色看。

但直到失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有多爱她。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的那个晚上,父女两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了很久的月亮。和暖尝了人生中第一口烟,呛的泪直流,爸爸和致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却笑出了眼泪。

看到父亲斑白的两鬓和歉疚的神色,和暖眼眶红了。

她永远记得,那晚的月光特别明亮。

自那之后,她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学会了逃避,不去面对--她经常把自己关进衣柜,黑暗和狭窄的空间给了她充足的安全感。

同时,她更加专注学习,苦练瑜伽;必要时陪着和致兴参加集团内部聚会。她举止得体,但神情却让人觉得疏离。

看到何家宁他们走回的身影,和暖吞下最后一口酒,鼓起勇气,问道:

“如果我不念书了,回国,和你一起去海州,好不好?”

何家宁一愣,随后道:“不行。”

“我去海州,不靠家人靠自己,想做出一番事业。二十几岁,是打拼的好年龄。你去了我还要照顾你,怎么能专注做事?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因为我自己的未来都不可知。你是和家金贵的大小姐,更是剑桥学霸,耽误了你,我可负不起责。”

“不我不会被你耽误的!”和暖着急道:“我愿意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我愿意等你功成名就,我愿意和你一起打拼!”

何家宁拉起她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旁低声道:

“你还小,不能为我放弃了学业。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你会恨我的。和暖,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作为男人,什么都没有是不行的。我的父亲太懦弱,我不想和他一样。在英国的这一年更是让我感受深刻,我自己的能力不足,如果没有你,别说毕业,我在伦敦的日常生活都困难。我不喜欢这种依靠别人的感觉,但是我又不得不这样依靠你……我是个男人,我总不能靠你一辈子吧,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

“回到国内,不需要英文的时候,你就不会感觉这样无力了!”和暖反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我不喜欢失去、不喜欢变化……这一切都让我…让我觉得很害怕。我这么努力的想和你在一起,你看到了我的努力吗?”

何家宁叹了一口气。几秒之后,扶起和暖低下的头,轻声道:“暖暖,认识你真的是我的幸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吗?因为你太耀眼了,耀眼到最后可能不属于我……

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情和学习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回报……”

“你是怕我爸爸,害怕和家吗?”和暖强忍住要哭的冲动,借着酒精的作用逼问道,“只要我愿意,他们都不会有异议。我可以等你,我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和你一起走。你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何家宁喝了一口啤酒,沉默了。

有关两人未来的话题,总是会在沉默中消失。

和暖不敢追究到底。她害怕事实自己接受不了。失去妈妈以后,她有过无数个后悔的时刻:如果能够再见到妈妈一次,告诉她我其实不恨她、我爱她,就好了。所以,她很珍惜现有的一切。

她幻想着,这段感情,如果付出够多、如果等待够久,何家宁一定会回过头、牵起她的手、记得她的好。

————————

两周时间过的飞快,和暖回了剑桥,等待期末考试成绩和研究生申请收尾工作;何家宁呆在伦敦的公寓里打包行李。

他回国那天,和暖去了伦敦送他。希斯罗机场安检口,何家宁对和暖柔声道:“暖暖,我先回去了。这一年,真的很感谢你。你应该不知道吧,你可是我的偶像呢!”何家宁看着和暖眼里泛起涟漪,连忙搂她进怀里:“别哭啦,你要是无聊了,就给我发消息。”

和暖点点头,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又伸手抱紧他,心情复杂的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会儿,才又松开手,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一路平安。”

回剑桥的火车上,和暖盯着夕阳出了神。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何家宁有如此深的依恋了?可为什么,他对自己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难道是自己想要的太多?

还是……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自己,所以刻意在很多方面都保持距离?

这个想法让她不禁蜷起双腿,双臂抱住了自己。

英国的夏天很舒适,也很短暂。毫无意外,和暖拿到了剑桥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搬出了居住三年的学院宿舍,买下了位于市中心商业区的公寓,改造成了自己喜欢的格局。

安排好了一切,距离开学还有三周。看着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装点的公寓,她感觉一切都是新的。心情大好。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去海州看他。

——————

海州,是国内出了名的金融中心,无数外资企业和金融机构在这里扎根。海州也是和暖的妈妈方清的故乡,外婆三井静是海州建筑系教授。小时候,和暖跟着外婆在海州生活过4年。

“暖暖,这里!”出口处,一个身材娇小却神色动人的美女冲和暖招了招手。

她叫李丽莎,是和暖在伦敦通过何家宁认识的。海州人,爸爸是海州最大服装出口贸易商。李爸爸老来得女,对她宠的不得了。她性格直爽,与和暖一见如故,俩人竟成了好朋友。这次回国,和暖没有告诉家里,于是拜托李丽莎来接她。

自从何家宁回国后,回复她消息的频率就逐渐降低了。偶尔等不及了,和暖打过去电话,他都不冷不热的说,太忙,再说。

“暖暖,你这次突然回国是为了什么?”李丽莎开门见山的问到。直白是她最大的优点。

“我……我想看看何家宁。”和暖低头道:“他可能太忙了。你和他联系过吗?”

“有的。他现在一边考金融分析师,一边在轩威集团打工。”李丽莎说道,“我看他这样子倒是很认真,没有靠家里关系给他找工作。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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