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路溪桥像是挑好了时间一般,刻意在医生工作最繁忙的下午两点半偷偷溜进办公室,这样低头忙于工作的苏稠就没功夫搭理他了,也不会再一次当众把他抓个现行。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玩性大发抑或是又偷跑到哪个秘密基地去偷懒了,可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好像错了。
只见路溪桥悄悄地探进一个脑袋观察情况,随后便拎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大物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又是哪个“欣欣”送的定情信物吗?我暗自揣测到,随即便给路溪桥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股酸劲不受控制地在心里渗透开来,那种明知很酸却要忍着吃完整一个柠檬的感觉算不上撕心裂肺,却也十分的不痛快,比起那些自己心知肚明的负面情绪,这种不知所起不明所以的感觉才更让人来得心烦吧。
我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心底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便只好拿自己手底下的键盘出气。我的手指一时间像是失控了一般,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乱打了一通。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拟的报告底下,写的全都是骂路溪桥的话。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累地按下删除键,把自己打了几分钟的“成果”全部删掉。
“诶!叶稀!”这时候,坐在我左边的女医生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嗯?怎么了,陈医生?”我撇下手上拟写报告的工作,偏过头把目光移向她。
“我有一份42床病人的药物浓度检测报告,你能帮我去住院部的检验科拿一下吗?”
“可……”我刚想说自己手上还有苏医生特意嘱咐在下班之前上交的报告,况且病人检验报告这种东西一般都是通过电脑发到主治医生手上的,再不济就是麻烦责任护士跑一趟,可一想到自己实习生的身份,还有最后实习生的考核评定,我就把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的,陈医生。”
“嗯。”她随口应了一声,转身便继续低头看资料了。
“滋滋滋!”被我扔在一边的手机不适时地震动了,我顾不上看手机,起身便向门外走去了。
完了,今天又要晚点下班了!同样都是实习生,怎么差别这么大啊?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开小差了!我一边走,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哭诉着。
“说到底,都怪那个路溪桥!我肯定是上辈子欠这个大猪蹄子的!”我快步走出十一区,正好赶上一部即将关门的下行电梯,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拦住电梯。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略感抱歉地冲电梯里三个女护士笑到,然后走进电梯,她们也礼貌地予以微笑回应。
这几个护士看上去怎么这么面生啊?我的眼前迅速闪过一丝疑惑。
我偷瞄了一眼她们别在胸前的胸卡,上面写着“十三区”。
原来不是十一区的护士啊,难怪我没见过。
电梯缓缓关上了,我一个人缩在电梯的一角,原本安静又带着一丝尴尬的气氛被其中一个女护士打破了。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Unknow的门面担当Tony出国度假了!”那个先开口的护士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激动地向其他两个护士说到,那副样子和口气像是在宣布什么劲爆的八卦或是新闻。
Tony?是那个77床的齐七七吗?
“早就听说啦!都霸占微博热搜好几天了呢!”站在她左边的一个护士接话到。
不就出国度个假吗?至于霸占微博热搜好几天吗?
“诶!我听说啊,Tony不是出国度假,而是被公司雪藏了!”另外一个护士也积极地参与了讨论。
“不是吧?为什么啊?”先开口的护士有些难以置信地捂着嘴。
“听说是私下和公司里的一个女练习生谈恋爱,被公司发现了,所以才……”一个护士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给打断了。
“不是不是,网传他早就已经结婚啦!还有私生子了呢!”
私生子?他才几岁啊?
“我看他是能力不行才被公司雪藏的吧!唱歌跑调跳舞划水,就连演戏也不行!”
“他又不是科班出身,演什么戏啊?”
“那他是怎么出道的?”
“全靠走后门呗!”
三个女人围在一起争相发言,魔性的笑声尖锐得刺耳,全然把站在一旁的我当成了空气。
现在的人都这么闲的吗?话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我站在她们身后,不住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终于,电梯安全地抵达了一楼,险些被这三个女人的飞沫淹没的我也终于得到了解放。
原来,电梯外的空气这么清新,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