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原来就是你教唆殿下不好好休息的!”古代苦瓜脸姐妹正好进来,看见小个子蹲在窗外,一下冲过来,就要揍他。小个子赶紧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中。
“殿下,您是未来的王,怎么还如此!”看见追不上小个子,女官气得冲着王丽一阵大喊。然后她熟练的把王丽塞进被窝,这回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起了夜,不再走开一步。王丽也唯有闭眼睡觉,她以为或者自己睡着了,就能回到现实中。可惜第二天早上,她被苦瓜脸姐妹女官叫醒了,唯有唉了一声。
“我迟早要向太后禀报您不老实养伤的事情。”女官一边帮王丽梳洗,一边继续叨叨。
“我---”王丽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见女官如连珠炮一样:“虽然您不是皇太后亲生的,可是您是她唯一的孩子啊。不然,皇太后早就回米迪亚了,再不然,扶持大皇子继位了。”女官看了看王丽右臂上的伤口:“啊,那起黑心的人,居然行刺!真是狼心狗肺啊。如果您有什么意外,皇太后可怎么办呢?”
王丽决定不接话茬。苦瓜脸女官还在给她整理衣角的时候,一个侍女进来,禀报:“殿下,耶鲁巴伯大人已经在大殿请求您召见哲士们,要求了结昨天的事情。”
看来,昨天抢着要杀哲士的权臣就是这个叫耶鲁巴伯的人了。
王丽刚想问老女官此人的来历,就听见苦瓜脸女官呸了一口:“小人!他原本是大皇子的人,现在投诚您!”
看来胖大臣的话,并非他一个人的想法。王丽不明白皇太后又为什么由着这个乱局继续,难道真如小个子所言,她也要取利吗?
等软轿把她抬出睡觉的小宫殿,迎面来了几个老头子,都低着头,其中一个特别像个发芽土豆的还牵着一只极其巨大的狮子。狮子热切的看着王丽,像只大狗一样把肚子翻出来给她看。王丽觉得鼻塞,原来眼泪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不单单是这头狮子,而且还有牵着狮子的老头子。王丽想不起他是谁,但是她却哭得像个孩子。
负责打扇子的人非常聪明的用羽毛大团扇为王丽遮住了脸。古代苦瓜姐妹小声的训斥着她:“殿下,您太失态了----”
从荷花池通往大殿的路上,站着不少权臣耶鲁巴伯的跟随者。他们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因为皇太后之前太过劳累,现在一松快,居然早上告了病假。只有王丽一个人面对他们大家。不免有人想着趁火打劫。太阳还没有升到半空,四处还有些凉爽,荷花也没有完全从午夜中苏醒过来,困倦的鱼在荷叶下面忽然一团,忽然四散,好像朝上分立两边的两派大臣们。
“殿下!”
王丽刚想回个礼,就看见中年女官锋利的眼神,她被迅速的抬上了昨天坐过的那把有龙形把手的椅子。还没等她坐稳,昨天步步紧迫的权臣耶鲁巴伯就开口了:“殿下,今天还请让您欣赏的犹太太监们展示一下他们的解梦能力。”他说着,泛起了一丝偷笑。
接着,武士把但以理本尊和昨天跟他扎堆的几个年轻人都提了上来。今天,但以理本尊不但站直了身体,声音也比上次大了一次。显然,他把昨天王丽在荷花池后面告诉他的话,当成是神打发天使来对他说的话,以至于深信不疑。王丽也“信心满满”,说到底,不管但以理本尊说什么,她都会说对的。只是,剩下的哲士中还没有猜到王丽的想法的人,他们都偷偷用眼角打量这场会决定他们生死的较量。王丽发现他们有点眼生,虽然穿插在哲士堆里,仍旧比其他人看上去粗壮了一点。
但以理本尊一起被提出来的几个人尤其沮丧,看上去已经像几具徒具躯壳的死物件了。
“那你就来解说吧?”权臣的助手吩咐着。
但以理本尊看着王丽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不看四周,说:“一日,王梦见一个大像、这像甚高、极其光耀、形状甚是可怕.
这像的头是精金的、胸膛和膀臂是银的、肚腹和腰是铜的、
腿是铁的、脚是半铁半泥的.
王观看、见有一块非人手凿出来的石头、打在这像半铁半泥的脚上、把脚砸碎、
于是金、银、铜、铁、泥、都一同砸得粉碎、成如夏天禾塲上的糠秕、被风吹散、无处可寻.
打碎这像的石头、变成一座大山、充满天下。”
这怎么听也不像临时编出来的,耶鲁巴伯和他一伙的人也迷惑了,他们看着王丽。她少有的没有微笑,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继续说下去。
“陛下,这就是您的梦。现在,我们要在您面前讲解那梦。王啊,您是诸王之王。天上的神已将国度、权势、能力、尊荣都赐给您。世人和走兽,并天空的飞鸟,不论居住何处,他都交在您的手中,令您掌管这一切。您就是那金的头。在您以后必兴起另一国,不及于您;又有第三国如铜,必掌管全地。第四国必坚壮如铁,就像铁能打碎砸碎一切;铁怎样压碎一切,那国也必照样打碎压碎。既看见像的脚和脚趾头,一半是陶匠的泥,一半是铁,那国将来也必分裂。铁和泥搀杂,那国也必有铁的力量。那脚趾头既是半铁半泥,那国也必半强半弱。铁和泥搀杂,他们必有混杂的后裔,却不能彼此相合,正如铁和泥不能相合。当诸王在位的时候,天上的神必另立一个永不败坏的国度,这国度必不归给其他百姓,却要打碎灭绝所有的国度,存立到永远。非人手凿出来的一块石头从山而出,打碎铁、铜、泥、银、金,那就是至大的神把将来要发生的事给王指明。这梦是确实的,这解释也是准确的。”
王丽心里很佩服但以理本尊的口才,比自己说的像回事情多了。再说一次被人如此吹捧,她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耶鲁巴伯的一个追随者跟权臣交换了个颜色,溜出了大殿。王丽坐的高,又正对着殿门,可以看见有几个在殿门逡巡的闲人若有若无的跟上了他们。然后,王丽看见小个子领着几个人从前厅的侧门口晃了一下,又走了,笑眯眯的。她知道可以给故事收尾了。糟糕的是,她忘了《圣经》里的记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王丽看见权臣耶鲁巴伯眼里闪着嘲笑她的火花,穿着流苏袍子的大臣首领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王丽觉得自己的手心和脚心都出汗了。
如果照历史记载,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是伟大君王,那么该不是趾高气扬的?可是,王丽又觉得自己没办法演出那睥睨一切的气质。她是夹缝里求生的小人物,心里也只有小人物的做法。她甚至看见连小个子都离着自己老远,做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实在没办法了,于是决定来个小人物版的做法。她想走下宝座,去与但以理握手言和,却没想到自己脚坐的有些麻,险些一个倒栽葱倒在但以理本尊的面前。
“陛下!”
“殿下,殿下~”
各路大臣一拥而上。王丽被无数只手从地上拉了起来。
“您是跌倒了吗?这是---”不知道哪个混蛋一针见血,王丽满脸通红,她这个王也太没有气派了,唯有将计就计:“我赞美但以理的神,实在是掌管天上和地下的神啊~”她说着,就举起了但以理本尊的左手,好像拳击裁判在场上宣布选手获胜一般,“哲士们也各归各位。”哲士们刚要欢呼,就看见殿门后冲出两队武士来,拿着盾牌和长矛,把殿门围住了。
“呀,这是?”大殿上很多人都愣住了。
只有权臣一伙笑眯眯的。耶鲁巴伯的一个跟从者上前,装模作样的对王丽作了个揖:“殿下,唯贤与能,才是王者的合适人选。您自己看看,就别的不论,是您还是第一皇子合适尼布甲尼撒王这个称号呢?”(王丽这才知道尼布甲尼撒是个称号,就好像“至圣文宣王”之类的东西。)
他才刚说完,就有权臣其他的下僚出列了:“可不就是这话吗?!更何况,第一皇子是生于巴比伦大皇宫的,是在血统上毫不存疑的继承人---”
这话一出口,王丽看见穿流苏衣服的大臣们脸上都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微笑,好像他们早就在等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