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冷姐。”手上还粘着血的李旭问着一直风云未变的冷暖。
“找个没牌照的车,丢到黄金宫门口。”在交待了李旭之后,冷暖走上前踢了踢四狗的脑袋。
“回去告诉丁欢,人是我冷暖打的,不服欢迎她来找我。”
说罢,转身。
此时,早已痛的四肢抽搐的四狗子半眯缝着眼儿,看着那个黄毛丫头纤细的背影,只觉得四肢百骸惊惧的毛孔张开。
这一次,血的教训告诉他,真的不要小看女人。
30分钟后,一辆没有牌照的微型面包停在黄金宫正门口,扔下半死的四狗,呼啸而去。
40分钟后,赵二驴子把四狗抬到车上送到医院,而丁欢则是连连的狠踢着身边儿的一台车的轮胎,咬牙切齿。
冷暖,你好样的!
当然,黑社会的场面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总是过于血腥残忍,但对于冷暖来说,则不然。
矫情的讲,她现在特别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八个字,这现在完全可以诠释她的心情。
谁活着不想端着观音的瓷瓶儿,拿着柳叶四处洒圣水,享受万民的敬仰与爱戴?
她冷暖也想,可她没有位列仙班,也没那个法力。
她要做的只是守住谭四留下的一摊,而暴力和残忍,不过是一种必用的手段。
果不其然,在她如此强硬的挑断了四狗的手脚筋之后,一夜秋风传出去,至此一战成名。
于内,d9的小姐都感叹自家有着如此护着自家人的大姐。
于外,不少等着看冷暖热闹的社会人也都敬她7分。
就这样,冷暖成了人们口中的雷厉风行的狠角儿。
可什么是狠角呢?
可能大多数人都过于关注她果断的手段,却没有人知道在那个血腥的晚上回家之后,冷暖自己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镇住她发抖的手。
卸去了人前必须伪装的坚强,她只不过是一个内心对血有着不可抹去阴影的女人。
那一夜,她甚至没敢开灯,她总是觉得她眼前的地上就躺着那三个曾经被她亲手枪杀的男人,如果她一旦开灯,他们就都会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满身的血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
他们疯狂的叫着报仇,叫着还我命来。
那一晚,冷暖不记得她是怎么入睡的,梦里的鲜血成排山倒海之势朝她扑过来,堵住她的鼻孔,嗓子,她觉得她就要无法呼吸了。
谁来救救她!
“凌犀!”
从梦中醒过来的冷暖,一遍遍的叫着那个总是能救她的人,她想抱着他温暖的身体,她想要那种谁也给不了的踏实……
可……
天色微亮,窗帘被虚掩的窗子里吹进的秋风肆意翻动,一室寂静……
恍然惊醒。
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抱着双腿把自己弯成虾子,冷暖终是放肆的大哭。
一夜天明,什么都是新的。
摸着泪湿的枕头,冷暖只剩下自嘲。
做都做了,害怕算不算矫情?
有那么一瞬间,冷暖的记忆跨了大半个年头,她想到了那个曾经被凌犀斩断的那只血淋淋的手,那个时候的她,还在心里控诉着他是个凶残的魔鬼。
而现在的她又是什么呢?
原来人想变得残忍,竟这么容易。
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被挑了手脚筋,好战的赵二驴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上d9,这是李旭等人都觉得诧异的,唯独冷暖只是笑笑,了然的说。
“放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儿的。”
是的,她很笃定,不是因为她了解赵二,而是因为她懂丁欢。
冷暖相信,她这次的闷亏也就只能吃了,虽然跟凌奇伟相处的机会不多,但她相信,丁欢的所作所为,绝对是要绕着凌奇伟走的。
就是因为凌奇伟,冷暖笃定丁欢不敢明着跟她斗。
这点到真让冷暖猜中了,接连的几天,d9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那天晚上的事,各种消停。
而这样的消停,也是冷暖这几天的写照。
四通一直很上轨道,她只需要每个月查账,别的并不需要做什么,而工地那一块因为准备省委考察,她们全部公司人员都在享受长假。
这些天冷暖就像一个正常的上班族,每天随便逛逛,就下班回家,从沿途的风景到回家后升降的电梯,什么都是一成不变,平淡的像杯水。
就连那个前几天会经常巧遇的邻居——
凌犀……
她也没再遇到。
她想,这样也好,至少消停。
可是她没想的是,被月老系着红线的二人,即便有心避着,也总会有交集。
隔日一早,冷暖还睡的迷糊,柴青就打过来电话。
“今儿晚上我家办酒会给省领导接风,你早点过来,我介绍点儿要开盘的老板给你认识。”
酒会?接风?要开盘的老板?
撂下电话半天,冷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反应过来。
哦,她得去,前两个她没兴趣,但后一个她有。
要开盘的楼,总是需要拆迁的。
酒会的时间定在晚上6点,市大酒店顶楼,自助餐。
这么大的一个酒会,冷暖觉得自己来没意思,但唯一能想到的乔滴滴却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皇甫家,没办法,下班之前,冷暖临时抓了阿南陪她过来。
为了避免失礼,冷暖还带着他去卓越逛了一圈儿,改头换面。
半个小时以后从商场再出来,已经俨然是优雅和高贵的代言人了。
一袭简单呢子修身a字裙的冷暖发现,换上了一身儿西装的阿南,白白净净的,丝毫不别扭,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儿富二代的意思。
果不其然,跟冷暖想的一样,整个宴会的绝对是衣香鬓影,盖冠云集,n多人比比划划,谈笑风生。
她和阿南进门的时候,没有直奔那个早已经被围城圈儿的主人柴青,而是怡然自得的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冷暖扭着被过高鞋跟弄的不舒服的脚脖子,阿南伸手叫来了服务生,要了两杯酒,递给了冷暖一杯,自己抿了一口道,“呦,还是xo,柴姐家手笔真大。”阿南一脸惊诧,接着又细细品了一口,又晃了晃酒杯,不免有些失落的说,“只可惜月份好像不对,这3月份的,不太值钱,这要是11月份的就牛了,年份再好点儿的话,价儿都炒的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