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提出要离开，青璃还很是慌张了一番。
那个时候师傅已经去世，秀秀也已经嫁到了城主府，对于青璃来说，身边能称作“家人”的人，就只剩下方渐一个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拒绝你才要走的？”那时候青璃这样问。她很焦头烂额，如果方渐回答“是”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方渐却只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眼中带着一丝青璃看不懂的神色：“不是的，我只是想出去历练一下。”
“历练？”
“对啊，就我这医术，留在医馆也是多一张吃饭的嘴，还不如到外面去游历一番，说不定还能学点别的本事回来。”
青璃沉默了。
在许多贫民看来，同心医馆里的人已经算是富人了，但是青璃当然知道，他们也是每个铜板都要省着花的。
可是……
方渐这家伙连个跌打损伤膏都不会抹，他真的能靠自己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么？
这是一个问题，然而她并没有把这个疑问说出口。
方渐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还会继续喜欢你。”
随后他便离开了。
那时她也曾想象过重逢，却不曾想到，重逢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
于是现在苦恼的人就变成了风零。
“你可能不太明白。”风零说道，“其实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青璃了。以前那个青璃，在被贺琛关在牢狱里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方渐静静地看着风零，面容平静。
“现在的青璃和以前的青璃并不是同一个人，你明白吗？”风零尽量说得很严肃，但她知道，方渐肯定听不明白。
然而方渐依旧是静静地看着她，随后说道；“不明白的人是你。”
“什么？”
方渐笑了笑，但是这种笑和他之前的笑容很不一样。此刻，这笑容中带了些无奈：“不管是以前的青璃，还是现在的青璃，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
风零的确是不明白，但是方渐却没解释，只是摆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
风零决定秉承她的一贯思路：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纠结了。
风零准备再去看看那个白发青年，却在走廊上正巧碰见方才跟小孩子对峙的那个男医生。
“那小破孩呢？”风零问道。
“走了。”男医生答，“准确地说是吓跑了。”
“那就不用操心了。”风零说着，继续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男医生的感慨：“这年头的小孩子啊，就是挨打太少……”
……
风零走到住医堂，白发青年躺在靠门的那张床上。
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的状态却依旧很差，风零估摸着，他在三天之内醒不过来。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要十多天才能醒。
从他的衣着，看不出他的来历。
风零略微有点着急。
这次的任务是有时限的，还有天打五雷劈这样的惩罚。
看来，只能出狠招了……
风零对坐在不远处的一名医生说道：“今天晚上我来这里守夜，可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