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却一脸颓丧，低下头，用小手去舀盆里的清水，清洁脸庞，一会儿，清水缓缓流下她的脸颊，她小声的抽泣，似乎清水之中，还掺杂着她的泪水，这让林初月怔在当地，没想到，采儿如此不安，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距离她不远处，封悠然也听到了母女俩的对话，他站在过道处，此时天色已全黑了，透过半开书房窗户，有灯光影影绰绰照进来，照射在他脸上，身上，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他轻叹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林初月将女儿安置好，看她合目睡了，又坐在她床边，低声唱起一首摇篮曲，声音轻柔，带着比平常多几倍的疼惜。
采儿很快呼吸变得平稳，紧握着林初月手掌的小手也松开来，林初月才悄悄起身，回到自己卧室。
在卧室里，封悠然早已关灯，她摸黑进来，在丈夫身边躺下，屋里很安静，听不到封悠然的呼吸声，很突兀的，他开口道，“月月，抱歉。”
没头没脑的，林初月满怀心事，听在耳中，也只是怔怔道，“不怪你。”
说着，夫妻俩都沉默不语，肩并肩躺着，今天没有月光，只有银亮的星辉照射进来，洒落一地，今天的星光，却透着几分落寞。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林初月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朦胧中，丈夫起身，透过半开的门，她听到抽油烟机的声音，知道丈夫正在做早餐。
林初月起身时，有些迟了，她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却看到采儿一脸精神站在卧室门口，她开口道，“妈妈，我洗漱好了。”
看采儿比平常懂事的模样，林初月欣慰之中夹杂着内疚，明白孩子的不安情绪，急于要表现好，不想被父母嫌弃，这种认知，让林初月反而感觉，孩子表现得不懂事，反而让她更好受些。
她急忙起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孩子道，“妈妈马上起床，采儿真乖。”
草草洗漱了，母女俩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早已摆好早餐，一家三口一起用早餐。
封悠然看看林初月，又看看比平常要安静许多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个淡笑，对女儿道，“采儿，今天爸爸妈妈一起先送你去上学，然后送妈妈去做检查。”
一边的采儿听了，小脸一亮，旋即暗淡下来，沉默着点头。
寂然饭毕，封悠然收拾了餐桌，去厨房整理。
林初月则帮着采儿收拾好书桌，梳了马尾辫，又背上小书包，站在玄关，等封悠然过来。
三人很快出了公寓门，来到楼下，一起去学校。
路上，有邻居向封悠然打招呼，“送孩子上学啊？封先生。”
一边的林初月没等向采儿示意，后者早甜甜笑道，“叔叔早。”
“采儿真乖。”
这个邻居笑着看了采儿一眼，举起大拇指，向着林初月道，“孩子越长越漂亮了，而且也很懂事，比我家那个强多了。”
闻言，林初月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女儿，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强笑道，“女儿开心最好。”
话语有些没头没脑，邻居有些莫名其妙，只得应和道，“对，咱照顾孩子，不就图她幸福长大吗？”
旁听两人谈话的封悠然看话题转了，挑挑眉，注意到妻子一脸的失落，随即插言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就拉过采儿，向邻居点点头，三人向着公交车站走去。
一路上，采儿早没有了刚才的劲头，如同斗败的小鸡，垂首紧跟着林初月，一直来到学校。
夫妻俩站在学校门口，看女儿走进学校。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息一声，就转身去车站，等公交车。
很快，公交车抵达车站，两人上去，封悠然一直紧紧护在妻子身边，到了医院才松开林初月的手臂。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就来到帝都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
在妇产科，有诸多挺着肚子的孕妇，身边都是丈夫陪着，有一个看到林初月，一脸幸福的笑容，向她打招呼。
“你好，来看妇产科吗？记得我吗？”
林初月看向对方，脸显疑惑，对方面容清秀，身材过分纤瘦，如同纸片，有些依稀相识，却不记得了。
对方淡笑道，“我们曾经一个病房，我还很羡慕你怀二胎来着。”
这话一出，林初月恍然，接着看了她身边身材修长，年纪轻轻的英俊男子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向她打量。
清秀女孩注意到她神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开口解释道，“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
身边的男子却插言道，“什么很好？明明是……”
没等他讲完，清秀女孩却一脸坚定打断他，“就是很好啊，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如今梦想实现，征，不要担忧。”
说着，两人对视，仿佛眼中，只有彼此一般。
看到这副情景，林初月默然不语，女孩生着重病，一见就明白，却还是心甘情愿给丈夫生个孩子，自己相形之下，似乎对封悠然不够公平啊。
正在尴尬间，有护士叫号，清秀女孩应声站起，向林初月点头笑笑，就向诊疗室走去。
身边，她的丈夫亦步亦趋，紧紧跟着，仿佛看护着珍宝一般。
林初月看着两人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身边封悠然看在眼中，挑挑眉，扶着妻子坐在长凳上。
很快，轮到她了，两人一起来到诊疗室，一位年纪约四五十，戴着银框眼镜的女大夫，神情温和，看着两人进来，就招呼林初月坐下。
女大夫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又开了单子，吩咐两人去做检查。
一时，两人拿了检查结果回来，给女大夫看，女大夫细细看了，才开口道，“胎儿很健康，没有大碍，但是林女士，你身体太虚弱，要注意保养，多吃些营养食品，其他的没什么，和平常一样就好。”
说完，就又向封悠然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就打发两人出去。
两人此时，不约而同松口气，一起出了医院。
此时，林初月安下心来，就和丈夫商量着，如果婆婆状况没有恶化，她明天就去上班。
听妻子这样讲，虽然封悠然有些不快，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起来到金立珍所在的医院，结果金立珍依然没有醒来，这让林初月有些担心的望向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