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儿一见二人要动手,想到每次动手都是柴油吃亏,便出言阻拦:“你们不要打,柴哥哥刚受了伤。”
“受了伤?我看是这小子想要装怂!”段学武说罢,疾步跑向柴油,便是挥出一拳。柴油见拳未加阻拦,只是想着莫要伤了小月儿,右臂轻轻急速一推,快到小月儿身体时骤然减速,用余力将小月儿推出几步远,小月儿却感觉到有一点疼懂。
“空”的一声,柴油胸前中了一拳。若是在平日,柴油中了此拳非被击倒不可,这可几日总是硬接雪凝裹挟内力的来剑,早已习惯,这一拳跟雪凝的剑招想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王柴油见小月儿平步移出几步外,心道:“接下来在动手必不会伤到她了”又思刚才这一掌将小月儿推出几步,竟不吃痛也没摔倒,内心赞叹:“熊掌功”果然奇妙。
小月儿见柴油胸口中了一拳,柴油竟对那一拳毫不关心,反而是呆呆看着自己出神,又想到刚才那一推推在了自己的腰窝,顿时脸红的发烫。
段学武打出这一拳,自己的拳头都发酸,再看柴油竟一点表现都没有,便对同伴嘴硬说道:“我为啥独爱揍这小子,就是这小子身板硬,揍起来过瘾!”
段学武的同伴闻言,均是哈哈大笑,笑声甚是嘲讽。
柴油拍了拍自己胸口,对段学武说道:“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小了?”
段学武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心中想道:“每次跟这小子动手,我虽然占个上风,却没彻底赢过。这番师哥在此,又在一众朋友面前,可不能丢了脸。”
前些年,段学武投师“霸道武馆”后,学了一招半式,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回到段府作威作福,每个伙计均得挨上段学武几拳几脚。别的伙计,一挨揍便求饶,唯独王柴有骨头硬,挨了打不仅从未求饶,并且一定要打回去。段学武好歹会些技巧,可王柴油每日的奔波也练就了一副结实的身体,王柴油虽是吃亏,但是硬挺下来也能和段学武打的有来有回。久而久之,段学武除了王柴油便不再欺负其他伙计。其他伙计虽然敬重他是个少东家,可内心都站在柴油这边。
段学武道:“好啊,几日不见你小子,嘴是越来越硬了!”说罢又出一拳打向柴油。
柴油仍是无动于衷,肚子上又挨了一拳。柴油拍了拍肚子,心道:“他的力道确实是小了。”柴油不知,并非是段学武的力道变小,而是这几日同冯雪凝的修炼以及修习“虎泉鹰爪熊掌功”所致,令自身筋骨硬实了。
柴油看向段学武——只见得段学武浑身破绽,不论是使出一招“猛虎下山”还是“黑虎掏心”均能将其击倒,心中叹道:“一拳的事,用不着擒拿和掌法。”柴油看向段学武身躯分析破绽之时,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柴油自己浑然不知,倒是令小月儿心头一惊。
柴油自觉此时自己刚回段府,其时特殊,终究还是不愿和段学武动手,心道:“刚才掌柜是叫我来休息,现如今要是动了手,传到掌柜耳朵里,他该如何作想?若是叫我去商铺做活,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漏了陷,那可得不偿失。”心下打定主意:“这两天,万万不能和他段学武动手。等我在段府先躲两天,大家对我失踪之事绝口不提了再说。”柴油转念又想道“可是,若不动手,我该如何退敌呢?”柴油甚是为难,思索间,叹了口气:“唉。”
柴油的举动被段学武瞧在眼里,心头可是大有不甘。刚才那一拳段学武已经使出了十分力道,换来的只是柴油拍拍肚子、叹口气,段学武臊的面红耳赤。
“还手啊!”段学武喊道。言罢又是几拳。
柴油仍不还手,几下扭转将段学武的几拳躲过。段学武见状心中想道:“往日里交手,他从来不会躲避,只是硬吃了拳同时向我打来,他现在怎会躲避了?难道这两日失踪是到外面拳馆学了拳法了吗?”段学武转念又想:“他去了拳馆学了拳又如何,肯定也不是在‘霸道拳馆’学的拳。‘霸道拳馆’是黄钱城最好的拳馆,每年的拳馆比武都是我师父得冠军,再说了‘霸道拳馆’的学费,也不只是王柴油这种小伙计交得起的。”想到这,段学武好似吃了定心丸,呼呼呼呼呼,又出了六拳,这六拳竟比刚才那几拳更快一些。
“刺——啦”一声,柴油躲避不及,衣服被段学武撕下一块。柴油心有杂念,又没穿惯这类宽松的衣服,一个不慎,袖口被段学武撕了个口子。
柴油好歹也是年轻人,本就心有怒火,若不是心存一些虚无缥缈的顾忌,早就还手击倒段学武了。现又被段学武撕坏了衣服,他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心中怒火。他倒不是心疼衣服的的贵重,而是这身衣服乃是雪凝的赠礼,刚穿不久便被毁深觉有愧与雪凝,他向段学武怒骂:“段学武,你在那骗人的武馆学了这点猫狗功夫,就别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段学武数拳都没碰到柴油,心中已是急躁不堪,现在又听闻柴油之言,更是急怒交织,叫道:“王柴油,你敢骂本少爷丢人现眼!”段学武言罢,猛然扑向王柴油,现下这一扑以没了什么招式,只是常人打架。
“坐下罢!”柴油喝道一声,一脚踢向段学武下盘,段学武站立不稳就是要倒,摔倒之际,王柴油快拳化掌一按段学武肩头,段学武立刻坐在了地上。
段学武怒气全消,满脸震惊的抬头看着王柴油。
“谁说我们‘霸道拳馆’是骗人的武馆?”那一众人中有人说道。
“大师兄!”段学武在地上坐着喊道。
王柴油道:“你是他大师兄?”
那人向前两步来到柴油面前,说道:“正是!”
柴油直呼:“好!好!”心中想道:“段学武再无礼,也是段府少爷。我这两日学的这点拳脚总归不能使在少爷身上。我这两天所学还没试过究竟何种威力,既然你是他大师兄,就替来试一试‘虎泉鹰爪熊掌功’的底吧。”言罢,欲将满腔怒火撒到这人身上。
那人又道:“我代‘霸道拳馆’与你较量一番!”
柴油仍是只言:“好!好!”
那人道:“出...”
只听“乓”的一声,那人便后退五步被柴油击倒在地上。原来那人摆好架势“出招吧”三子还没说完,仅说出一个“出”字,柴油一拳便到,击在了那人心口窝上。眼下那人蜷缩在地上,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东院众人,惊在一团。
柴油朝其余众人,大喝一声:“再不滚,连你们也打!”
众人闻言,抛下棍棒,急速离去,唯有段学武颇有情谊,不断地拍打着大师兄的背,为大师兄顺气。
段学武此时万般羞愧,见一众朋友离去,心中叹道:“父亲早就叫我少和他们来往,说这些人是狐朋友狗,我还几番顶嘴,称他们都是我的至交。我竟引这些人为至交真是丢尽段家的脸。”段学武想到:今日一早,自己偷了家里些许银两,在酒庄买了一坛子酒,邀请了常围绕在周围的一群人以及颇为敬重的大师兄,跑到黄钱城外五里荒地处偷偷饮酒。众人饮了些酒,成立了以自己为尊的“霸道帮”,段学武是“帮主”,大师兄是“帮派武学总教头”。
众人喝完了酒,立好了帮,便回到了段府。段学武刚回到家,便听闻王柴油回来了,遂叫上“帮众”拿上“武器”,前来“行侠仗义”。
没成想,王柴油只出两招,就打散了一个“霸道帮”,段学武这“帮主”当了才不到半个时辰,适才喝酒时的豪言锥锥在耳,这刻想起,不胜唏嘘。
柴油出了口气,心下暗暗开心,唯有一层担忧——便是不知该如何跟掌柜交代。柴油看向地上气馁的段学武,担忧登时消散,心生一计,“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月儿被眼前的场景惊的张大了嘴巴,他见柴油“哈哈”大笑,样子甚是单纯,不知不觉间张大嘴巴成了笑盈盈的弯月。
段学武却被王柴油笑的发毛,柴油往前走一步,段学武就用屁股往后挪一步,挪了几步便到了墙角。
柴油道:“你还要与我再打一番吗?”
“不打了,不打了!”段学武摇头说道。
“那好!”柴油拾起地上一根短棍,刷刷刷刺出三棍,使出一招“刀山火海”。柴油以棍代剑,棍子杵在墙上击碎三块墙砖。
“啊!?”段学武惊叫一声,心中想道:“若是刚才,王柴油朝我头上杵伤一棍,我哪还有命在。”
柴油见状,甚是满意,遂对段学武说道:“今日咱俩动手之事,我不想被外人知道。”
“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对外人说一句。”段学武急忙说道,心想:“被王柴油打成这样,若说出去,有何颜面面对自家伙计。”
王柴油登时绷住一张脸,冷冷说道:“有一位高人曾说过,只有死人才能完全守住秘密!”
“我、我、我、我活着也绝对不会对外人说出半个字!”段学武磕磕巴巴的说道。
“那他呢?”王柴油用棍一指段学武的大师兄。
段学武道:“我保证他也不会对别人说出半个字。”
“好!”王柴油仍是绷着脸道:“倘若他对外说出半个字,我必会取了他的命。你也一样!”柴油说这几句话的语气,神似冯雪凝。
“滚!”王柴油又喝一声。
段学武赶紧拖着其大师兄离开东院,临走还不忘说上一句:“多谢,多谢王大侠!”
王柴油心道:“我算什么狗屁大侠,居然还有人叫我王大侠。哎,管他呢,反正眼前之急算是解了......”说到这讪讪得的笑了起来。
柴油忆起叶绵裳昨夜之言:“行走江湖,对待侠义之人,自然要以礼相待,可对待无耻小人,便要以暴制暴。你越忍他,他越欺你。人与人之间如此,门派与门派之间如此,诸侯国与诸侯国之间亦是如此。”柴油此时,深觉绵裳之言有理。“面对小人,以暴制暴”这句话,便深埋在了王柴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