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36楼,是观煌集团的会议室。
“淳于总到底是太年轻,容易感情用事,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淳于谦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面无表情的听着董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背后的落地玻璃窗外是压抑的灰色天空。
“淳于总,在商言商,犯浑的是席嘉,不是他席盛来。您做这样的决策对嘉茂其他董事未免有失公允,在业内容易落人口实。”
“是啊,淳于总,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我们陪着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怕是要被人笑话。”
淳于谦转头,寻声看过去,皱起眉冷冷讥讽道,“笑话?李董指的是,你上个月和某女星苟且,被人家男友带人揍上热搜半天下不来的事?”
已是不惑之年的李董气得满脸通红,怒道“淳于谦,好歹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德行兼备者才配称为长辈。李董,没记错的话,你是有两位千金吧?”什么叫为了一个女人,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他罕见动怒,不惜自降身份,刻薄道“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懂气急,口不择言道“你,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
“你住口!”淳于谦双手拍案而起,视线逼近他,冷厉道“我不介意观煌集团少一位董事”。
他忍受着无比煎熬的牵挂,和不可推卸的自责。
最年长的魏董出面息事,招手示意一脸难看的李董禁声,又和颜悦色道“李董说话的确欠佳,但淳于总,您有没有算过损失,这个项目已经进行过半,现在突然撤掉嘉茂,我们自己也无法全权承担下来,要找谁接手这个摊子。”
“是啊,我们观煌现在的资金都压进亚华那个大项目里了,目前工程部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到位了”。
有人提议“要不,把嘉茂的合同拿出来重新谈谈,席盛来在旅游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一心一意想挤进这个圈子。”
马上有人附议“是啊,是啊,乾江是他的第一个地产合资项目,我们把合同拿出来再谈谈,他肯定不敢有异义。”
“不必了!”淳于谦固执己见,抽了张纸巾,平定擦去拍案时溅在手背的水渍,语气柔和一点,对众位交代道“我会亲自去找季老先生,尽全力挽回损失。”他起身,边说边往外走,路过阎娅婷身旁时,略微停顿,吩咐说“嘉茂的事马上全部解决,我还有事,先向各位告退。”语罢,快速消失在门口。
办公室里,阎娅婷端了杯咖啡放到他面前,提醒问“要不要我先打个电话给季老先生?”
“不需要!”他翻阅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拒绝。
“席嘉,就这样处置了吗?”
翻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只说“金律师不会让我失望。”
“席盛来和嘉茂几个董事堵在大厅,吵着一定要见你。”
“那就见见!”他合上文件,表情冷若冰霜。收拾了公文包交到秘书手里,站着门口的易龙易虎两兄弟紧随其后,几人乘专梯下楼。
刚走到大厅,就被一团吵闹围住,“淳于总,淳于总,”席盛来有些狼狈的被推搡在人群前,巴结道“淳于总,我们终于见到您了,合同书我都带来了,我们再谈谈吧!”淳于谦停住脚步,易龙易虎拦住往前冲的人。
“是吧!”席盛来望了望同行几人,笑得虚伪,奉承道“观煌集团肯和我们合创乾江项目真的是嘉茂的荣幸。而且我们前期合作很愉快。所以,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掉合作吧,这样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呀,是吧!”大概风月场混迹久了,又有点钱,忘本到自己也是女人所生。
淳于谦怒火中烧,看着他恬不知道耻的嘴脸,两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他克制住,冷傲留了句“自求多福吧!”。
一众人呆在原地,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黑色背影离去,寒风般不留情面。
*
夜幕袭来,淳于谦靠在病房沙发上,困顿把他慢慢拉入梦境。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人间,欢快的旋律传遍宛若童话小镇的圣诞街头,处处霓虹闪烁。沿江风光带上,放烟花的人群络绎不绝,明明灭灭的火光如幻如梦。
两个身影一高一低并排走着,秦薇识搓了搓双手,张着小嘴呼出白色雾气,欢喜道“这个城市真好,每个冬天都下雪!”,她穿白色打底毛衣,套姜黄色薄棉服外套,深咖色针织长冬裙下是小短靴。冬风吹红了她精巧的鼻子,浓淡适宜的眉下是灿若星辰的双眸,在霓虹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喜欢就留下来!”淳于谦套了件灰色休闲风衣,一如当初的丰神俊朗里增添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不说话时,紧闭的薄唇像是保守着一个秘密。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秦薇识侧身,情不自禁深情望他。
他回以凝视,唇,轻启,坚定刚柔告白道“秦小姐,我单身。”
秦薇识内心开始沸腾,绯红悄悄染上脸颊。害羞得听他继续说“我20岁那年夏天,遇到一个女生,那天我向她问路,她让我跟她走,短短一程,我们遇到暴风雨,就同风共雨奔跑。”
他上前靠近,深邃的眼眸里一片融化冰雪的柔情,吸引她投身进去,深情叙说“我回去找过她,那天也下暴雨。她说她没有社交账号,只能给我她的邮箱。我是个求稳的人,不敢轻易冒昧。可知道?这些年,我都在攒底气。今年我27岁,事业小成。现在,我想告诉她。我确定!我爱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秦薇识小姐,你愿意接受我成为你男朋友吗?”
星光何时在眼前绽放,这绚烂的光华,秦薇识热泪盈框,是幸福的,是感动的,也是美好的。
他宽阔的胸膛迎她入怀,温润的唇,甜蜜覆下来,有些凉,更多是暖,秦薇识闭上眼睛,幸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两人相拥走在漫天飘雪里,怀里的女生时不时抬头望他,目光如星子闪烁,脸颊的绯红久久不退,他怜惜哄道“好了,小傻瓜,不窘了。”
又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低身俯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也是初吻!”。秦薇识更加窘的不行,索性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淳于谦拥紧怀里的人儿,眉眼舒展,笑得开怀,内心充满如获至宝的喜爱。
*
“少谦!”秋繁不知他梦回初始,将他唤醒。
刚睁开眼睛有点不适应光线,他揉了揉,起身到病床前。看到昏睡中的人脸颊红得异常,伸手探了探,温度很高。
秋繁示意他出去说话,两人站在走廊上,他担心不已问,“薇薇在发烧?”
“把烧发出来有利于身体恢复!”秋繁解释,劝道“我看你要保重身体才是,席盛来不会这么快罢休。还有,现在该是你和季家和解的时候了。”
淳于谦保留话语。
秋繁不追问,推着他往前走,关心道“我帮你在隔壁酒店开了房,你好好睡一觉吧!这边有我们!”。
但他坚定的站住脚步,不愿再出现上次的状况。固执说“薇薇到现在都还没有再醒来,我要留在这里!”
“好吧!”秋繁默然,又说“情况很稳定,你放心去陪护床睡觉”。说完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