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施白幸父母告别之后,牡梦谯和乔施也走出了机场。
机场外面万里无云,天空蓝的很纯净。
牡梦谯沉着眼,他说:“施施,我们一起住,我在学校附近找了房子。”
乔施离别的愁绪都被他这一句话冲淡了,她瞪大眼睛,眼眶还有些红,看起来很可怜。
“什么?”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大了,她有些不自然的收了收声,她说,“我要住校。”
突然被抓住肩膀,乔施吃痛皱眉。
牡梦谯的手些微松了松,眸子依旧暗沉,风雨欲来,他深深的看着乔施。
“我一直很好奇,你和黎敏到底什么关系?”
女生之间的友谊可以好到那种地步吗?穿“情侣装”,一起吃对方的东西,甚至走哪都要一起?太多太多他数不胜数。
他身边挺多表面和谐,背地捅刀的朋友关系。还有那种因需要就能马上成为好朋友的那种关系。
就连潘雨梅和赵梦也是。
而且就算纯粹一点的关系,诸如他和赵毅关武任,但也不会亲密到像她们一样。
如果说,乔施是因为黎敏才喜欢白幸,也不是说不过去。
乔施一口气梗在胸口,她用力推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语气愤然:“牡梦谯!你在说什么?!”
在她们分别的日子,在她正伤心的时候胡搅蛮缠?
她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你不懂我们的友情。”
牡梦谯看见乔施这么生气,本是有些松动的,却听见她后一句。
他不懂她,他的的确确不懂,不懂为什么总是感觉与她有一层隔膜,总是觉得她站在他唾手可得的范围之外。
抓不住的人。
因为心灵的空虚,所以更需要物理上的接近。眼前的光都变暗了,他揽住她的腰,轻轻提起。
乔施只觉得压迫感突然袭来,身体的支撑点突然被抢走,瞬间也被夺去呼吸,滚烫的辖制,动弹不得却又不得不循从本能的挣扎挣扎。
挣扎不动,脑子一片恍惚,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空气才争先恐后的被她吸入肺里。
窒息感缓缓消失。
牡梦谯下巴放在她头顶,呼吸还有些不平稳,他说:“你想住校就住吧。”
妥协了?这么快?
乔施诧异的想抬头去看牡梦谯的表情,牡梦谯却死死的抱着她,乔施只能看见他的脖子上微微颤动的肌肉。
·
九月金秋,育阳仍旧是盛夏。校园里的树木高大葱郁,挡住了大片的阳光,留下一地阴凉。
乔施没有让牡梦谯送她来学校,因为周丹要送,报道过后拿到了寝室编号。
牡梦谯因为之前乔施受伤的事,已经在周丹面前提前露过脸,所以直接打电话过来找到了乔施,周丹也没有觉得意外。
把东西都搬进寝室之后,牡梦谯就走了,虽然刚开学男生可以进女寝,但是他一直杵在女生寝室也不好看。
周丹也仔细看了看整个寝室,嘱咐了很多也走了。
寝室里只有一个人。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瓜子脸,桃花眼。穿着银朱色的吊带连衣裙,不是艳红色,却也红得耀眼。
她之前一直带着耳机,看见乔施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乔施身边。
乔施埋头从箱子里拿东西出来,肩膀被点了点,乔施扭头,就看见一双纤细的手,上面涂着与连衣裙同色的指甲油。
再抬头就看见预料之中的精致的脸,她笑了笑,潋滟无双,她说:“你好,我叫方然,你呢?”
乔施笑了笑,眸子清澈明亮,说:“你好,我叫乔施。”
方然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笑了笑,走开回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不再说话了。
乔施一愣,方然刚刚明明是很想和她交流的,怎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变了?
疑惑着,她想问,转头过去,却见方然又戴上了耳机。
乔施把脑子里奇怪的感觉甩开,继续收拾东西。
后来寝室人到齐了之后,乔施才发现另外两个人也和方然一样。
本来冷落方然,先笑嘻嘻的过来同她打招呼,却在听到名字之后笑容僵硬,打着哈哈离开了。
再后来,乔施在寝室就如同一个透明人。
开始她还尝试与她们交流,却总是被她们刻意忽略,终于没忍住乔施逃课跑回了家。
才一周,乔施却觉得度日如年,寝室里她们的欢声笑语,刻意把她排除在外。
她就是一个透明人,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寝室没有交流。去了教室,别人都是一个寝室的人在一起。
只有她一个人是独自一人,就好像被世界遗弃。
她无比的想念黎敏,和黎敏打电话的时候也在哭,黎敏却也分析不出来什么。
听着乔施的委屈也一起哭。
乔施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一个一个店门,一栋栋的高楼大厦,还有路边往来的熙攘行人。
好热闹啊。可热闹是他们的,而她什么也没有。
跑回了家,走到小区门口,她却犹豫了。今天才周一,这个时间母亲在上班。
她昨天还在家里,今天又跑回来……
满腹委屈的跑回来,却无人可亲近。
其实就算母亲在,她也不会上去吧。她都大学了,还要惹母亲为她担忧么?
小区门都没进,她转身又坐车去学校,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
乔施抬头。
是牡梦谯微微喘息的样子,他很担心,问她:“你逃课?”
这是乔施十几年的读书生涯第一次逃课,被牡梦谯直接说了出来,不由得有些羞愧,她低着头,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要走也不给我说一声。”牡梦谯温柔的磁性音色,有责备的意味。
要不是昨天今天相差太大,她也不会这么冲动。那种从温暖里出来陡然又被放在寒冬里,乔施委屈得不行,感到眼前的人是可以依靠的,她抬眸看他,眼睛一眨,泪水就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她哽咽着,向他走近一步,抱住了他的腰,大声的哭了起来。
牡梦谯浑身一震,这是第一次……他的双手在乔施背后抬起又放下,他生怕一碰到乔施,就惊扰了乔施。
又好像一个梦,他如果回抱,一碰到乔施,,就会发现其实一片虚无。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抱住她。
委屈,愤懑,难过,乔施把那些情绪都释放了出来,她拥抱着他温热的身躯,哭着。
没哭一会儿,乔施就松开了牡梦谯。虽然站在树下面有几丝阴凉,可是太阳太毒辣,两个年轻的人抱在一起,温度骤升。
乔施脸颊湿漉漉的,牡梦谯胸前也湿了一团,她的鬓发贴在脸颊上,两颊绯红,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