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号下午，乔施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哼着歌。
是甜甜的歌。
作为一个母亲，周丹自然也发现了。
“施施，什么事这么开心？”周丹靠在沙发上，扭头问她。
乔施顿时一愣，扭头笑的讪讪：“跨年嘛，我高兴。”
周丹不太放心，她看着乔施的表情，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她直起身体，颇为严厉：“不准谈恋爱啊。”
乔施早就把乖乖的面具带上了，急忙点头：“你放心，不会的。”
虽然周丹的警告让乔施有点心慌，但是她惯用的回应的样子，也让周丹放下心来，毕竟从小到大，乔施都没怎么让她操过心。
吃完苹果，乔施就不打算继续陪母亲看电视了，而是回到房间选衣服。
南方的元旦虽然已经开始冷起来了，但是还没有到大冬天的那种深寒，乔施就选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和一件厚厚的驼色针织长外套。
刚刚拿出来，就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乔施直接扑到床上摸出手机，十分迅速的打开，点开消息，才发现是牡梦谯的。
“晚上一起跨年呗？”
能想象出来牡梦谯的样子，乔施心中的高兴散去，扬起的嘴角也平稳下来，她直接秒回：“没空。”
然后自己去翻到白幸的对话框，发出一条消息，让他早点出门。
子不来，她主动往！
白幸回了一句好叫她半个小时后在小区门口等他，乔施笑了笑，牡梦谯那边没回复。
她也没空管，高高兴兴的换了衣服，玩了一小会儿，提前出了门。
三四点的时间，因着阳光的原因，看起来不太晚。
小区里的树木是南方常见的那种，不会在秋天落叶，所以此刻看上去还是郁郁葱葱，如果不是因为行人的服装，几乎没人会觉得这是冬天。
那种满地白雪，树木都是枝干的样子，她好像只在书本和电视上见过。
出了小区门，正准备往外面的大道上走，没走几步，面前就出现了熟悉的人。
“赵毅？你怎么在这儿？”
乔施非常疑惑，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就算他要她去见牡梦谯，她也不会同意。如果现在面前站的是牡梦谯，她可能直接转身就跑。
赵毅早早的就在小区外面等着了，谯哥说了她不会同意但一定会出门。
乔施一开始出小区的时候，他还差点没认出来，平时都是校服校服，乔施又是娃娃脸看起来跟个初中生一样，现在她一身便装，看起来温柔成熟了不少，但也就高中生那个样子。
眼前的乔施，一身柔软的毛衣，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虽有疑惑却没有一丝防备，赵毅有点后悔答应了谯哥帮他这个忙了。
乔施真的，就和他们这群人不是一类人。
不过。
“帮个忙。”赵毅说完就把乔施往一旁车上拉。
乔施急忙要抽回手臂，受到惊吓：“赵毅！你干嘛！”
“乔施好姐姐帮个忙帮个忙，不会害你的。”
本来一旁想要帮忙的人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又觉得不好插手了。
别人熟人之间，他们一群外人，不好惹事。
乔施目光就往四周望了望，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被塞进了车，门一关上司机就落了锁。
赵毅没有跟上车，乔施坐好之后想要和司机说话却不知道怎么操作，前后座有挡板隔开的。
窗外的光景一点一点的溜过。
她拿出手机一看，四点。
她就不该早一点出来！！
想着牡梦谯最近的表现，乔施现在的恐慌稍微少了一些，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跟白幸发了一个消息，让他直接去纪念碑等她。
她会赶过去的，等会儿到了目的地她就要走。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缓缓停下。听到锁开的声音，乔施拉开车门就出去了。
赵毅也跟了上来。
乔施看到眼前的建筑也是一愣，又是医院。
“他又怎么了？”乔施扭头对着赵毅问道，语气说没有关心吧又好像有点，但又着实冷漠。甚至还有一点不耐烦。
赵毅被她这句话怼得一顿，突然就同情起谯哥来。
乔施怕不是个石头人！
“谯哥发烧了。”赵毅语气很是担忧，并且十分想要拿这种担忧去感染乔施。
然而乔施并没有被感染到：“哦！那找医生去呀！”
“咱们先上去吧。”
“这么大个医院竟然没有治发烧的医生么？”
乔施说话着实不客气，也非常无情，她现在很生气。她和白幸约好了的，但是刚出门就被拦截了，她的约会要被破坏了！
“乔施你说话别这么不客气，我找你来的事儿谯哥不知道！”赵毅脑子转得非常快，乔施抵抗情绪很重，他只能用语言的方式劝慰，反正人都拉过来了，“夏令营的时候谯哥救了你结果他发烧你一眼都没去看过，现在叫你来看看就怎么你了？”
说起这件事，乔施的气愤瞬间被浇灭，那一件事，她确实欠了牡梦谯的恩情，她刚刚在气头上，而且下意识就觉得是牡梦谯让她过来的，言语确实很过分。
现在赵毅的一番话，语气还非常嫌弃她的无情，满满的责备。
她态度也软了下来：“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赵毅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好似也很生气。但是内心恨不得给自己点十个赞！md！太机智了。
上了楼，刚刚进病房，赵毅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十分抱歉的说了句拜托就跑了。
乔施刚张口赵毅就跑远了。她有点挫败，她等会儿还要去纪念碑呢！
没办法来都来了，这是单人病房，牡梦谯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乔施慢慢走过去，在床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随便往窗边一望，就看见隔江的纪念碑。
这么近！乔施松了口气，安静的坐了下来。
牡梦谯脸色苍白，第一次看见他闭着眼睛的样子，无端的孱弱，还有些可怜。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牡梦谯的时候，他站在夕阳的下，向她伸出手。
高大的身形，掩饰不住的桀骜气质。
与此刻病床上的人，反差非常大。乔施又想起他对他家庭轻描淡写的评论，轻声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体，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手心里是烫烫的感觉。
如果是她的话，旁边一定会有母亲守着。嘘寒问暖，进进出出，各种水果，还有各种数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