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独傲淡淡一笑,其实他对若夕了解并不多,自然是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但是当到了昌州之后,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若夕的不同。没有往日的嬉笑,甚至于每一个眼神,都似在寻找着什么?若夕就像一个迷,除了当初她告诉他们她的名字,从来都不会去告诉任何人她的来历,她的过去,她一身的武功,她妖冶的外表,她的易容术……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他只知道,若夕这一路跟着他们,三番两次救他们,并没有恶意。直到今天进入客栈之后,他才发现,若夕那急切的目光。不似以往的那般顽皮胡闹,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他不是初出茅庐闯荡江湖的黄毛小子,那一刻他多年的江湖阅历已经告诉他,她一定有事。他只知道,他要帮她。没有丝毫考虑,而是瞬间的决定。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是另有心思,此刻,他想不到,也无心去想。
“或许我多事了,我只想帮你。”司马独傲诚恳道。
若夕有些诧异,这个时候闯进来,恐怕他已经在门外守候多时了吧!也许是太过于专注心里的事,让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然而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能说明这一路,他都在观察她。至于帮她……为什么要帮她?这一路他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她救了他们两次,帮他们易容不让仇家找到。而她也同样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算是互不相欠,她不觉得他有帮她的必要。
“司马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还有一大堆人要保护……”言下之意很明显,若夕拒绝了。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时间,若夕一个翻身,消失在夜幕之下。
司马独傲看着那抹白影飘然远去,心中惆怅无比。他很想说‘你替他们易了容,不是吗’?却终究没有开口……
寂静的夜晚,一抹白影飞速的在屋顶上穿梭,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除非武功绝高,否则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待到城东的富贵大街,那抹影子终于停了下了。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显示着这里曾经的光辉。‘范府’,两个金字烫边的匾额因为年久无人管理,已经斜吊在门框上,稍有不慎便有掉落的可能。不要怀疑这样繁华的主干道上,会有这样一所废弃的住宅。十年前的范家,富甲一方。也因为是在这闹市之中,才有了若夕与范若雪两姐妹被救的可能。而若夕白天趁众人未留意时打听过,十年前的血案让这里变成了凶宅,无人敢买,至今空置。
“你可以出来了。”没有抬步进入,更没有回头,若夕只是淡淡的开口。
“你知道我一直都跟着你?”司马独傲有些窘迫,而更多的是惊讶。他一直都知道若夕的武功很高,从当初第一次见她教训那些暗使,到后来惊退凤鸣,都显示了与她年龄不符的功夫。然而这次,他不但差点跟丢了,还让若夕发现了,这是怎样的武功?他自认十七岁出江湖,虽然武功算不得顶尖高手,可是能胜他的人恐怕也不多。而若夕,却轻易的发现了他的行踪,这是何等的功力……
“不是让你别跟着吗?你怎么还是来了?”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只是本能的回应。好奇害死猫,想不到这个稳重的男人好奇心比猫还大,一看就知道绝对是闷骚型。
“我……只是不想你受伤!”简单的一句,却要鼓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司马独傲此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此刻他不得不说。比起这句话,他更怕让若夕误会他别有用心。当他看到若夕转身的背影时,他第一次觉得,若夕并非外表那么热情,其实她很孤独。只有孤独的人,才希望用热闹来包围自己,这样才不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有了这种认知,他便鬼使神差义无反顾的追了上来。或许,他可以帮她,或许,他可以……
若夕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异样。她和司马独傲认识不久,并不算很熟,但是这几个月下来,她也多少了解司马独傲的性格,沉着而稳定,凡事深思熟虑,这话一点也不像他能说出口的。唯一的解释:“你是被朱平柯上身了,还是发烧了呀?”
司马独傲脸有些发红,虽然他已经了解若夕的性子,也知道她经常会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每每与她单独说话,他都有些招架不住。她就不能稍微稳重一点,含蓄一点,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吗?
若夕一副笑抽了的表情,从那次朱家醒来她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逗这个男人有趣。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拉着一副马脸,可是偶尔害羞起来真的很可爱。稍微敛住笑意,若夕才道:“走吧,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晚出来的目的吗?”
“你不生气?”知道她不会生气,司马独傲还是问道,好似她真的很小气一般。
“生气你就回去吗?”若夕笑着摇头,显然这话是多余的。她不愿意亲口说自己的事,可是并不代表一定就要隐藏。范家的血案并非是什么秘密,秘密只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几个月的相处,让她相信司马独傲的人品与君子风范。没有多的,至少不会害她。否则,路上她发现他在跟踪时,就大可以甩掉他。
未免引起过路人的怀疑,发现范家大门被人动过,两人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身体一跃,直接进入院内。练武的人虽然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可是现在毕竟是半夜。走路没问题,找东西就很难。所以,若夕掏出怀里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将四周一点一点的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