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兴平,步轻歌说:“你放心,你会好起来。只要我不答应,便是阎王爷,也不能从我手上抢人。”
玄黄气,爆!
银针出。
烧火山法,补元气。正乙神针,九阳针法,补阳气。迎随补泻法,走头部督脉,稳血压。
一番紧急施救,五分钟,步轻歌伸指在宫兴平的人中穴上一弹,喝道“起”
宫兴平睁开眼,脸色已有几分红润。他挣扎着坐起,看了看自己双手,忽然大笑。他笑道:“我还活着,哈哈,我没死。”
笑着笑着,他泪流满面。
步轻歌很有脾气:“都说了猫儿不是猫,她是虎,杀人虎。你非得不信,还贪恋她的美色。再这么作死,下次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皱下眉头。”
这一次玄黄气消耗太大,大到步轻歌都不敢去想,一想岂止是心疼,那是心碎啊!
宫兴平一脸羞愧:“我太久没碰过女人,猫儿那样子,我实在是,确实是忍不住。但我也不是不知死活,那种药我只吃了一粒,绝对不敢多吃。可我没想到,猫儿偷偷地往酒里放了十粒。”
步轻歌板着一张脸,懒得理他。
宫兴平挣扎着站起:“那个毒妇在哪?”
别墅里,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钢琴声。
琴声舒缓、平和,如清清溪水,在青青山林间,优雅地流淌。
步轻歌扶着宫兴平下楼。看到客厅里,钢琴旁,一个娇小的人儿正坐在那弹琴。
她气质纯真、神情娴静,手指飞舞间,弹出一串串流畅的音符。
步轻歌和宫兴平没有打扰她。
坐在沙发上,他俩静静地看着那个弹琴的人。
一曲终了,猫儿起身,轻提衣角,施了个极标准的淑女礼。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宫兴平,一脸欢快地说:“宫爸爸,你醒来啦。”
她的语气,亲切自然的就像是一个小妻子,对她刚起床的丈夫说“老公你醒来啦”
宫兴平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他说:“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
猫儿点了点头:“确实,我真的真的很失望。”
她叹道:“步先生是天下英杰,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医术通神。猫猫输给步先生,实在是无话可说。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宫爸爸当活,猫猫当死。”
步轻歌看着猫儿,大败之后,她的心境竟然出奇地平和。
这女人,的确了得啊。
宫兴平涩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猫儿,我就是想上千次万次一直想到死,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般恨我?”
猫儿歪着小脑袋,很可爱地问:“是啊,我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钱?宫爸爸的钱就是猫儿的钱。是为了权?猫儿很懒,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懒的去想。是为了情?宫爸爸又没出轨,一心一意地对猫儿好。那猫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走了过来,在沙发上款款坐下,她说:“猫儿给宫爸爸讲个故事,宫爸爸就明白了。”
“在十年前,猫儿有一个幸福的家。猫儿的爸爸很有本事,他是个包工头,带着几个班组在工地包工,赚了不少钱。猫儿的妈妈不用出去工作,专门在家照顾猫儿。那时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和和美美,每天都非常开心。”
“可有一年,出事了。猫儿的爸爸接了一个大工程,为了这个项目,爸爸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还借了高利贷,整整垫资了五百万。可工程完工后,项目方却迟迟不拔款。所有的工人都找爸爸要钱,爸爸哪还有钱,只能求项目方。可就是拿不到钱。”
“那笔款足足拖了一年,爸爸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不行。到最后他顶不住了,彻底崩溃,他跑到了那幢楼的楼顶,跳楼自杀。他死了。”
“闹出了人命,事情就此闹大。我二叔带着工人,抬着我爸的尸体,到市政府门口去请愿。在巨大的压力下,项目方终于拔了款,工人们的钱都结清了。但我爸的钱没有。”
“我二叔请了律师,去打官司,要项目方补足利息、误工费、人工材料补差费、丧葬费等等。但项目方说我二叔敲诈,要的太多,坚决不肯。我二叔坚持,双方就在那扯。扯到最后,有天夜里,我二叔被几个混混打了,打成了重伤,直接成了傻子。凶手却没有抓到。二叔一傻,没人再敢出头,最后我爸的钱,我们一分都没拿到。”
“我爸死了、二叔傻了、家里什么都没了,我妈受不了这打击,当场就病倒。两个月后,我妈死了。其实她的病不重,她是自己不想活。就这样,我那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彻底没了。”
“我被送到了三叔家。我以为,自己会重新过上好日子。可我万万没想到,我踏进了一个地狱!”
“我三叔是个畜生!”
“白天,他对我比对谁都好。可到了晚上,他就化身成一个畜生。我是他的亲侄女啊,可他那般对我,他是个畜生,畜生!”
“那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半年。那半年里,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地狱里,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死去。可我最后还是活着。宫爸爸,你知道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宫兴平彻底地听傻了,他傻傻地问:“是什么?”
猫儿死死地盯着宫兴平,那张原本天真至极、可爱至极的脸,渐渐扭曲、渐渐狰狞。她一字一顿地说:“是恨!是滔天盖地的恨!找出那个凶手,为我,为我爸、我妈、我二叔报仇,这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再后面,我遇到了宫爸爸,我终于过上了好日子。曾经的痛苦彻底离我远去,但是,曾经的仇恨却从来不曾消去,它藏在我的心里,我一刻都不曾淡忘过。”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努力,想找出那个幕后真凶。”
听到这,步轻歌浑身大震,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猫儿,再看向宫兴平。
宫兴平脸色惨白,他颤声问:“你,你找到了没?”
猫儿呵呵冷笑道:“功夫不负苦心人,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