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大夫给柳姨娘施了针,,见她醒了,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才出了门子
现下屋里只有周云等人“张妈,你先带春草几个先下歇歇,我这现下没什么事”张妈看了眼连个姐儿,叹了口气,随即带着两个丫头悄声出去了。
周云看着半卧着的柳姨娘和泪眼红肿的季韵,垂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让您和小韵这么伤心”
季韵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走到周云旁边,拉着她的手晃悠道“姐姐,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在那薄刀峰下了。”说完就跪在柳姨娘床前声音凄凄
“娘亲,我和姐姐在牛里镇雇了辆往京城来的马车,当时车夫说在薄刀峰附近歇息,车刚停,我先跳下来,姐姐还让我慢点,结果我转头就看见驾车的车夫突然抽出刀来,一刀就戳在姐姐心口,姐姐让我跑,可是我跑不过那车夫……”季韵满脸是泪的痛苦回忆着“我……我跑不过那车夫,惊慌之中跌了跤,那车夫就一刀砍在我后背上,那么疼,我却看见姐姐拖着身子求他,姐姐说我们有一两银子,让他别杀我,可是…可是那车夫说,他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让我们死后别去阎王哪里告他”
床上柳姨娘指节已经泛白,通红的眼目眦欲裂“秦氏!”
季韵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结果醒来,就见到云姐姐了,她问我想不想活下来,孩儿想,我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后来我醒来时,已经在一家客栈里了,云姐姐说姐姐已经没了,但是她给了我一枚留有姐姐声音的戒指”说完就小心翼翼地从脖颈上取下用红绳串起的碧绿戒指,放到柳姨娘手中
“娘亲,这一路多亏云姐姐照顾孩儿,也是我让云姐姐冒充姐姐的,我想带娘你离开这吃人的地方,可是孩儿没本事,所以想请云姐姐进府,这样娘至少不会有危险,娘要是责罚,就责罚孩儿吧”说着就俯在了地上。
在旁边都哽咽了的周云忙上前扶起季韵:“别哭了,以后云姐姐我来疼你,说完又看着柳姨娘道“姨娘,我……”
柳姨娘拉着周云的手道“云姑娘,你救了韵姐儿,我又怎么会怪你,我……”
话还没说完,张妈妈就在外间道:“姨娘,不好了,夫人让两个姐儿去前厅,我听扣婆子说,好像是说有人想混府里的血脉,所以叫人去西街请郎中去了。”
“娘,我们怎么办”柳姨娘这边行事已经说明了回来的是两个庶出小姐了,若先下否认,不知又会给她扣一顶什么帽子。
门外进来几个丫头并一个老妈妈,老妈妈不屑道“哟,姨娘这是又病了啊,唉,我说姨娘,你这一年到头怎地如此弱不禁风呢,人说春里万物复苏,你这春里就病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位妈妈来此可是有何事”周云就见不得这种讲聊斋的人,所以她明知顾问
王妈妈这才正眼瞧站在床边的周云道“你这贱婢,我和柳姨娘讲话,你插什么嘴,给我掌嘴”说完她身旁的几个丫鬟就要上前按住周云
旁边的季韵都准备跳起来去拦那几个丫鬟,周云却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动。
这边周云安抚了季韵,马上就巧巧的跳出了那几个丫鬟的包围。
床上柳姨娘让张妈妈进来摆了茶水,又对王妈妈恭敬道“王妈妈,莫生气,来吃点茶水吧。”说完春草和春枝就讨好的去扶了王妈妈就坐。
王妈妈原是秦氏陪嫁管吃食的妈妈,这段时间秦氏院里的管事妈妈回了老家,她就暂时替了这个位置,平日里在伙房里就是被人人捧着的,现下不受宠姨娘的大丫鬟给她看座倒茶,她觉得也是使得的。
王妈妈呷了口茶,这茶水寡淡无味,比她喝的还不如,一看就是去年的陈茶。她皱了皱眉,就不再碰茶碗了
“柳姨娘,听门房说今天来了两个冒充季府小姐的人,夫人说最近匪盗猖獗,还是去前厅查验下血脉的好。”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季韵和周云
“这……”
“姨娘,我也觉得和妹妹去验证下最好”
王妈妈听了嘴角漏出一抹嗤笑,当即道“那柳姨娘人我就带走了,你既然身子不好,就不用去前厅了吧”说完就带着小丫鬟跨出门去,转头对还在愣神的季韵道“还杵着做什么,要人来扶吗?”
周云随即去握紧季韵的手,一路牵着她随王妈妈穿过两道月门,走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才到达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