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不才还道是自己扭的不对,伸手待要再扭,却发现那处机括再扭不动,像是死死钉在了那处。
“奇了怪了,怎的没有反应?”屈不才喃喃自语,放开机括,在其周遭摸来摸去。
屈不为松开石板,后撤了一步,将一只手搭在屈不才肩上,半蹲下来想要一探究竟:“怎么?莫不是找错了机括罢?”
哪知他这刚一蹲下,就见那石板下机括旁“哗啦啦”的开了个圆圆的口子,屈不才被他压的向前一个趔趄,直直跌落其中。
而屈不为手上一空,身子也跟着向下,然他却下意识的抓住了先前那块石板。
可岂知那石板被他这么一抓,却复又松动了,屈不为生怕自己手臂被压断,忙缩回手,如此一来,失了抓手的屈不为整个身子也跟着掉了下去。
屈不为本以为这次定要摔个粉身碎骨了,哪知只下落大约七八尺就停下了,脚下还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只听身下传来屈不才闷闷的惨叫:“你踩着我的小腿骨上,痛死我啦!”
原来,这屈不才是大头朝下栽进洞里,屈不为却是竖着下落,如此一来,屈不为才知道自己是踩着屈不才的小腿止住了下落的去势。
这小洞不深,却极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子,屈不为有心与他错开,奈何脚下越动,这屈不才就痛的越厉害,于是再不敢动,急道:“上面的洞口已然封死,你我兄弟二人这下可是要憋死在这里啦!”
屈不才哼哧哼哧的说道:“我手撑着脖子动弹不得,你快摸摸左右有没有什么别的机括!再这么踩下去,我早晚撑不住,这脖子就被你压断了!”
屈不为听了,忙向四周摸去,摸到触手之处都是松软的泥土,喜道:“你且等等,我先挖出两个凹槽落脚,这样就踩不到你了!”
于是探下手去,在两侧各用手掏出了一个凹槽,之后又在自己头顶处挖了两个,接着用手一撑,终于将身子从屈不才身上移开。
这洞虽说细窄,可屈不才身子却瘦,没有了屈不为的踩踏,他竟然像个泥鳅似的,扭来扭去的,竟就地掉转了身子,站了起来。
就在他忙活自己的空档儿,因着洞壁泥土松软,这屈不为又在身旁挖出了一个不小的洞。而且越向里挖,越觉得泥土稀松,于是干脆整个身子钻了进去,边挖边向前进。
屈不才摔得浑身生疼,也没管他,自顾坐着歇息,想等着屈不为碰了壁再折返回来。
哪知等了好一会儿,那头的屈不为竟没了动静,屈不才可不想被他丢下,连忙爬上去,也钻进了洞里。一边爬还一边嘀咕:“你是想丢下我自己跑了吗?”
见屈不为不做声,屈不才更是紧忙向前爬去,来到屈不为身边,刚要说话,却被制止:“嘘!”
屈不才不知前面又出了什么变故,忙压低声音,问道:“又怎的了?”
屈不为向后撤了几步,也低声道:“我好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屈不才显是不敢相信:“洞的那头儿竟然有人么?”
屈不为指了指前方,“怕前面塌,我不敢再挖了!”
屈不才道:“你在这别动,我身子轻,我先过去瞧瞧!”说完,放轻了动作,慢慢的向前蹭去。
屈不才凝神听了一会儿,果真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那声音像是来自斜上方,且听起来不止是一个人在说话。
“如何?还挖不挖了?”屈不为在后头紧着催促。
“挖!你等我慢慢挖!”屈不才四下里又按了按,说道:“你跟紧些,这里怕是早晚会塌,就算那头有坏人,咱们也不能在这躲太久!”
于是屈不才一边摸索,一边斜向下挖。
依照他的想法,若是能挖到说话那群人的下方,或许不用照面,就可以寻机逃走,这样自会免去许多不必要的凶险和麻烦。
于是大约又挖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说话的声音愈发的清晰,二人似乎都能听到那说话的声音就在正上方,可那洞却迟迟挖不到头。
屈不为有些急躁:“好端端的非向下挖,过了片刻若是再见不到亮,咱俩非憋死不可,我现在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屈不才也有些慌乱,不知不觉又开始向上挖去,这么一来,不想没几下就给这洞挖穿了!
兄弟二人吓的齐刷刷向后退去,看到那洞只露出拳头大小的口子,这才停住不动。
看到一丝不太明亮的光自洞口照了进来,屈不才立即意识到,这里也非山外,不过是另一处点着油灯的所在罢了。
此时洞口没了有人说话的动静,屈不才悄无声息地爬了过去,顺着那洞口望了望,目及之处果然看到又是一个山洞。
这处山洞相对先前二人所在那处,倒是宽敞些许。
于是屈不才壮着胆子又将洞口扩了扩,使得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这下他总算看清了,原来这洞口竟开在了一张案几之下。
案上有研磨的声音,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恰好遮掩住了案几下屈家兄弟的动静。
见那案上之人并未发现自己,屈不才窃喜,同时胆子也愈发的大了起来。为了看得更加清楚,屈不才借着案几的遮挡,探了半个头出来。
屈不才看到,这间山洞虽然不大,却有不少摆设,不远处的一块石板上,还铺着一床被子,看样子伏在案几上的忙碌之人便是住在这里的。
正对面的洞口上还挂着半截布帘,足显布帘另一端还有别的间室。那布帘上画着极是怪异的飞鸟图案,屈不才只望了一眼便觉浑身不适,忙缩了脖子,退回地下。
屈不为刚要张口询问,却听到自山洞一端传来“嗒拉拉、嗒拉拉”的声音,于是赶忙闭上了嘴,又屏住了呼吸。
听那节奏,像是有人走路的声音,可却又不似寻常人穿着布鞋走路的声音,倒像是谁在脚上捆了什么东西,趿拉着走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操着极其古怪的口音的男声在二人头上响起:“先生,今日写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