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你想辞官?”方天河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案宗。听见唐生想要辞官后,手一摊放下了卷宗。一脸好奇又困惑的看着她。
唐生点了点头:“是的,寺卿大人。”
方天河拿起案桌上的卷宗在手上掂了掂,随后手一扬就抛给了唐生。等唐生接住后,冲唐生笑着说道:“好啊,你小子,两国刚要交战你就要辞官。行是行,但你小子这样有走遭人诟病。这样吧,你把大皇子遇害案破了再辞也不迟。”
唐生接住竹简,忍不住掏了掏自己耳朵,“大人,你说什么?”
方天河伸出手撸了一把胡子小辫,十分惬意的再说了一遍,怕唐生听不清楚,方天河还提高了十二分的音量。
“李莨……咳……大皇子死了?”
方天河诧异看着唐生,“大皇子遇刺一案闹的沸沸扬扬你小子居然不知道?”
唐生噎住,她还真不知道。
方天河看她表情也不用问了,铁定不知道,也不用多问了,直接说道道:“你自己去做功课吧。”
“不是!大人,我是来辞官的。”唐生急道。
“辞,给辞,说好了你为官的最后一案,能解你就辞。”方天河眼睛一瞪,也急道。
最后无论唐生怎么说,方天河都不松口,坚持让唐生办完最后这一案,还神秘兮兮的说会派个帮手跟她一起查这个案子。唐生不对什么帮手高兴趣,因为让青书去打听了李莨庭被害之后,她只身一人乔装来到了茶楼。
也是刚巧,在她坐下悠悠喝了一碗茶后,说书的也到了。
她来茶楼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说不定能知道点意外的想法。她刚又蓄满了一盏茶时,说书先生也收拾好坐在木条凳上开始说书了。
“话说我们长安出奇人出奇事历来皆有,可最近两天不知道怎么的,这‘雷峰’又出来了,最近可能都不会太平了。”
“噗……”唐生一口茶没忍住,喷了出来,等她回过神来时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抱了个拳在胸前,无声的面向四方的听书人作揖。
四周的人见他态度良好也就做了罢,继续津津有味的品茶听书。说书人却逮住唐生这个冒尖的说了起来。
“想必已经有人听过这事了吧?”说书人问道。
底下的茶客也不尽然全是长安人,有外地人不了解什么‘雷峰’的,还不等听过的人说话,马上就接了说书人的话茬子。
“没听过,先生再说一遍吧。”
“那好,老夫就再说一下这‘雷峰’吧。这‘雷峰’不是一个人,它是一个组织。它不出来则已,一出来这长安必定不平静。”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说道。立马又有人打断说书人,“先生老是说不平静,这‘雷峰’是杀人犯吗?”
“不懂你就憋着,别老是打扰先生。”有急脾气的人忍不住了,出口就怼道。
“我问两句咋的了?还不给问啊?这是你家还是你府啊,天王老子都没你管的宽。”
“咋的,想打架啊?要打出去打,老子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没虚过谁!”
眼看一场架跑不了了,说书先生急忙说话化解一场眼前的难关,三言两语就让两方偃旗息鼓,约定不在茶楼打架,出了茶楼这个门,只要不影响到茶楼的生意随便打。
“好,我们言归正传。这**一出啊,就是几天,不过也有人说这**出来一月,更有甚者说这**出来两三月的都有。不过我们今日不猜是雷峰出来多久的,而是它的事迹。”
说书人一把拿木条拍在桌上,在安静的茶楼里突然响起单一木质与木质相碰撞的声音,惊的这些听入迷的听书人一下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最早出来时是五年前,**组织里的人个个都蒙着脸穿个夜行衣,看见需要帮助的人这些打扮的像山贼或土匪的**就会出手帮助。刚开始的时候,长安城里对这波突然出现着装怪异的这类的人都会害怕,觉得这么大亮的天还穿个黑衣黑裤外加蒙面的,再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好人。而且还有人专门去京兆已处报案。但一查吧这些人身家清白,就喜欢平日里帮个陌生人的忙做一件好事而已。京兆已无法,只得把这些人放了。”
说书人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放了之后吧,这京兆已可就苦了,三天两头的被人拍开衙门的大门,状告这些**。可京兆已也没办法,他查了,反反复复的查了,这些自称**的真身家清白。他也只能好言宽慰百姓:‘他们只是日行一善,你们只管自己生活就好。’不过没多久这些**就消失了,让京兆已松了好大一口气,被百姓拍大门拍多了,累的京兆已晚上梦里都是拍大门的声音。不由得想,这**的确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但让人不能好好睡个觉啊。这不闹腾了之后,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个觉了。
后来不定时的又出了几次**出来日行一善的事,经过了第一次的洗礼,长安的百姓们总算是接受了一点,不过还是有人接受不了。又拍响了京兆已的大门。京兆已听见**又来了时又喜又忧。上次**消失了之后他处理的杂事和案子又恢复了正常,京兆已这才回过神来,每日被百姓拍门支配,没反应过来这雷峰在的时候长安的大小麻烦都急剧减少,这**一走,他每日睡的好了,才转过了弯儿来。所以京兆已喜的是,长安城可以少好多瞎七瞎八的杂事。忧的是,这**在长安城活动一日啊,他这觉啊就睡不好一日。
要说这**具体做什么事儿?怎么惹的长安城百姓去拍京兆已的府门?不急,等我喝口茶再说。”
说书先生丢下话头,趁这个时机喝了杯茶,给下面茶客也给一点交流的时间。
唐生这桌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左手边坐了个人,那人是个男子,脸上带了个半边獠牙面具,露出的下巴光洁,流畅。薄唇形状完美。看身形应该是个年龄不过双十的年龄。
一身天蓝色书生袍穿在身上,手指尖捏着茶盏往嘴边送,意识到有人打量他,他看向打量他的人,不咸不淡的对这唐生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