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活倒也自由自在,除了偷偷跑出去见见弘时。
李苏儿的日子也就是自由自在了。
这一天她越发的思念死去的弘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五龙潭。
蛇已不在洞里冬眠,狗也不再懒洋洋的,河里的冰溶化了,小溪正涓涓的流着,树也不再枯萎,而是绿叶新枝,世界因为你温暖而盎然。
多么美丽的春天,多么美丽的五龙潭。曾经是她和四王爷的最爱。洒下了她们一家多少的快乐。多少的欢声笑语。
如今物是人非。李苏儿轻轻吟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知不觉就到了为弘时种的那棵桃树下。远远的见到一个人影,席地而坐,紧紧靠着那棵树。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李苏儿,一动不动的坐在湖边上。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那是李苏儿再熟悉不过得背影。那是李苏儿日思夜想的人。是王爷。
李苏儿心中一颤:“那死去的也是他的儿子。”
李苏儿无数次的内心怨恨皇家对于血脉的漠视。
李苏儿曾经无数次抱怨四王爷的过失。
李苏儿曾经以为四王爷心里丝毫没有为死去的弘昀感到过一丝痛苦。
如今她好像错了。
李苏儿远远的躲到凉亭后面,她静静的看着王爷。静静的看着他们爷俩独处的时光。
每一分,每一秒,那汩汩流动着的,不仅仅是你身体里的血液,也是你满满的爱。听,一丝丝抽尽,缓慢却又急促,带着你,渐渐的从正午到了满天星。
天色渐渐暗下来。王爷在怀里抽出一支长笛。
李苏儿从未见过四王爷吹长笛。她突然发现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他。
笛声在空中飘荡,当那种优美的韵律在耳边蔓延开来时——高亢、低回;悠扬、带着一丝丝悲伤——心也随之动荡。像一首田园诗歌,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一弯淙淙的溪流,婉转清脆,轻吟浅唱;又像一道故乡的原风景,没有铅华雕饰,清新自然,更像是一个父亲缓缓的诉说他的思念之情。孤独的夜晚,这笛声拨弄风弦,宛若彼岸的花香跳着优雅的舞步,一起一伏,或抑或扬,由远至近轻轻飘过耳际,漫溢心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聆听,让人沉迷。这种悲伤,思念蔓延了李苏儿的整个心间。
李苏儿萌生了和王爷出去走走的想法,离开这个充满皇权,金钱,算计的地方。
只有她们,像普通夫妇那样,过一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不争权,不挣利。
可是四王爷始终不给李苏儿机会。傲慢的他始终不肯来小院。李苏儿只能另动脑筋。
恰巧这日林晋来报:“大福晋的人,开始行动了,天天在我们院子附近转悠。福晋出门要多多注意。”李苏儿一听来了精神。
可是她知道,她们知道李苏儿的功夫,断然不会绑架她。“围着小院干啥?放火?”
李苏儿自己研究着:“防火可不行,防不胜防!”
“我要牵着她们鼻子走!”李苏儿计上心来。
“紫薇,去后花园摘桃子,专门摘红的。我要吃”李苏儿道。
紫薇很是勤快,可是一连几天都这样。紫薇有些纳闷了,不肯再去摘:“福晋,就是爱吃,也不能天天吃,过犹不及!吃坏了怎么办?”
“去吧,就快不吃了,同时把我爱吃后院桃子的消息散给大福晋的人,我只吃红色的。”李苏儿笑道。
紫薇急了:“福晋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都藏着,半个字不好透露,你可倒好,还要送上门。”
“去吧,送上门为主,总比等人家找上门的好。”李苏儿吩咐道。
紫薇突然明白了什么,:“福晋,你真厉害,我这就去。”
得到消息的大福晋一分析,“这个贱人莫不是又怀了王爷孩子?”赶紧行动。
接下来的桃子李苏儿可就不敢吃了。摘回来用银针一试,果然立马变黑。
李苏儿叫道:“文月,去拿巴豆给我泡杯水。紫薇去找四王爷。”
“好的,福晋。这次一定要让王爷扒了大福晋的皮。让她天天害我们主子。”紫薇好像最欢喜不过。
喝了巴豆水的李苏儿,上吐下泻。很快便因脱水昏昏沉沉。
赶紧赶来的王爷,疯了一样,进门就怒吼:“福晋吃了什么?”
林晋,文月,紫薇,院里一干人等见此情景,齐刷刷的跪下。
紫薇颤巍巍的说:“福晋最近爱吃后院的桃子。那天为了吃桃子奴婢还和大福晋身边的丫鬟翠玉吵了几句。”
“奴婢说吃多了不好,可是福晋偏偏吵着吃。”翠玉也是一副可怜样。
太医听了立马道:“还有剩下的吗?”
文月心想:“早给你备着了,”便赶忙道:“有,今天福晋吃了一个不舒服,便没在吃。剩下的在这,”
太医上前一验,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爷,有毒,应该是杀人不见血的绝世之毒,黑草帽!此毒之所以称为黑草帽,是因为食者会浑身变为炭黑色,痛苦而亡。”
王爷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觉。
王爷强撑着爬起来抱着李苏儿大哭:“苏儿,苏儿,都怪我,是我没能护好你。你放心,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解药!”
李苏儿看着王爷悲戚戚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告诉他,:“四哥,我吃的是巴豆。”
李苏儿忍了忍说道:“王爷,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照顾好自己。”标准的戏精上身,21世纪的专业戏剧学院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把大福晋给我关起来!不,先打上一百大板在关起来!”王爷怒吼着。
李苏儿一把拉住王爷,“王爷,万万不可,大福晋的娘家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况且现在情况不明,不要惊动任何人。只需去请我大哥李枝便有一线希望。”
“来人,速速请李枝。”王爷疯了一般。
很快李枝到。把过脉以后以李枝的医术便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他转身对王爷说道:“王爷,大可放心。福晋所食较少。性命无忧。待我开解毒丸,服下便可。”
王爷望着李枝,突然行了大礼。:“感谢大哥,相救。”
李苏儿突然莫名的感动。一介王爷,除了向他的父母行此大礼,这个世上没有第三个人需要他行此大礼。
两行泪,顺着脸颊下来了。
李枝也是仿佛被吓傻一般:“王爷万万不可如此,微臣担当不起。微臣应尽之力。况且她是微臣挚爱小妹,微臣义不容辞。只是,,,”李枝断了断。
“无妨,兄长请讲!”王爷急不可耐的说。
“只是福晋元气受了大伤。需要好生调养。”李枝继续说道。
李苏儿心想:这个大哥也是够坏!何必吓他!
王爷连连点头。
一连几天如此勤政的王爷,不肯上朝。天天黑白24小时照顾着李苏儿。
王爷还是坚持要处置大福晋。
李苏儿苦口婆心:“王爷,弘晖之死,大福晋一直对我心有芥蒂。同为母亲,我能理解。权当让她解解气,再说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面对如此贤惠,大度,而且容忍的福晋,王爷又说什么呢。
王爷明白,李苏儿是怕处置大福晋必会引起大福晋娘家的不满。对他的仕途会有很大的阻碍。
“我一直认为,人一生的好运气是一定的,我认识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好运,所以受点苦我愿意。”李苏儿这话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