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如尘望了白英手里的草药一眼,随后点头说:“到夜里,捣碎了敷在你家公子的伤口上,第二天用清水洗干净,然后再找我上药。”
韩墨修一直盯着潇如尘,这小丫头个头小小的,人长得也乳臭未乾,却哪里来的自信?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瓶银针?
这些疑惑占据了他的脑海,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中给潇如尘定位成受到世外高人的指点,才有这样通天的医术。
得意的朝韩墨修轻哼了一声,潇如尘挑着眉转身离去,回到尚家的队伍里。
尚富崇看着潇如尘回来,与尚家人对望了一眼,随后朝潇如尘问道:“小五,爹爹问你件事,你可千万别瞒着。”
“爹,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咱们是一家人何必顾忌那么多。”潇如尘走过去在尚富崇身边坐下,朝尚富崇另外一边的叶珏攸眯眼笑了笑。
“小五啊,我们都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替人看病解毒的?”这是刚刚尚家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的事情,因为担心潇如尘,所以决定问一问。
舔了舔嘴唇,潇如尘知道她替韩墨修解了毒又清理伤口又上药什么的,尚家的人肯定会怀疑,所以心里早就找好了借口。
“小五说了爹爹可别生气。”说罢,潇如尘抬手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以前跟小四喜欢偷跑出去玩,有一回遇到一个高人,是他教给我的这些小本事。”
小本事!
尚家的人觉得不得了的事情,在潇如尘这里却是小本事,这叫尚家的人都唏嘘不已。
不过潇如尘提到了尚誉,尚家的人就都沉默了,潇如尘会给人解毒看病的事情没有尚誉的事情梗在他们心口难受。
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敢提起尚誉,怕这些官差听到了什么或者这几个官差根本就是安博宇安插监督他们的人。
“也不知小四怎么样了……”叶珏攸突然就掩面哭泣起来,只是哭得很小心,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怕被官差听见。
“娘……”潇如尘走到叶珏攸身边搀扶着她的手臂,宽慰她说道:“放心吧,我目送小四离城之后才回的府,小四如果知道尚侯府出事的话,肯定会躲起来不会被抓到的,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尚富崇望了叶珏攸一眼,也跟着安慰道:“小五说得是,小四那么聪明,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
虽然大家都这么认为,可是叶珏攸身为母亲就是无法不去担心尚誉,怕没有家人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
“娘,小四没有跟我们说要去哪里,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会去哪里,那些官差想要抓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尚茜坐到潇如尘身边,低头抬眸看着叶珏攸。
叶珏攸松开手把脸上的泪花给擦干净,担忧的看了那几个官差一眼,见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便放下心来。
尚家虽然被流放,但是好歹一家人都在一起,可尚誉却孤身一人在外,还要躲避官差的追捕,如何能叫人放心呢!
嘴上虽然都让叶珏攸放心,可谁的心都没能真正的放松,都在默默的担心尚誉,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走啦走啦走啦!再不走就赶不到下个落脚点了。”胖子站起来朝尚家的人走近了几步高声喊道,随后望了那边大树下的韩墨修一眼,抿了抿嘴。
再次往北启程,这次不一样的是,韩墨修跟白英两个骑马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流放的路上又热闹了一些。
这一天走到天黑时都未能赶到入城,眼看着厚重紧闭的城门,一行人无可奈何,只能在城门外生火扎营。
南北方的天气相差很多,越往北方走,白天越热晚上越冷,现在算算都快接近初夏了,晚上却还是凉飕飕的,每一阵晚风都携裹着厚重的露水,吹在人身上令人忍不住打冷颤。
几个官差生了一堆火,潇如尘跟碧莲两个也自己找来了干柴,在官兵那里点了火把过来自己也生了一堆火取暖。
不远处的韩墨修像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白英生火烤肉忙得不亦乐乎,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了他们那边一眼,潇如尘就朝韩墨修嗤了一下鼻子,表示对他十分的鄙视。
夜越来越深,他们也都困得开始入睡,几帮人除了白英还没睡之外,其他的人都睡着了。
正当他们都好梦正酣的时候,突然远处有点点火光,火光越来越明显,还伴随着马蹄声。
白英本来开始打盹了,一看这情形顿时整个人惊醒了。“快醒醒,大家快醒醒!”
尚家的人被白英的喊声给惊醒了,韩墨修也醒了,几个官差也醒了。
“什么事情?大半夜不睡觉喊什么喊!”官差麻子揉着眼睛看向白英,火堆的火光照亮白英,他看起来很紧张。
“公子,看来是马贼。”白英低头跟韩墨修低声说道。
韩墨修微眯着眼睛,随后看向尚家的人,一群女子遇到马贼,必定会死得很惨!
潇如尘给他下了药,他本来想落井下石来着,可想想又觉得下不去那个狠心,都是一群没有坏心的人,他又如何能忍心看着她们去死!
“你先送她们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让马贼发现了!”韩墨修吩咐白英。
白英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着韩墨修问:“可是公子,我走了,你怎么办?”
韩墨修白了白英一眼,随后说:“我是男子,马贼最多要钱,可她们一群女子,遇到了马贼下场可就凄惨了!”
听了韩墨修的话,白英顿时醍醐灌顶,于是二话不说走到尚家人跟前,低声说道:“马贼来了,诸位别害怕,跟我来!”
刚刚出去转了一圈捡干柴,顺便勘察了一下这一带的环境,他知道哪里能够躲人而不被人发现。
尚家的人一听说来了马贼,个个都惊呆了,对于从南京府走出来的人,只在说书的人嘴里听说过马贼,真正遇到……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