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啊!
对我这个普通高中毕业生来说,真的好遥远!我感觉韩默像一尊神,还在我想要靠近他之前,他早已经站在了一个我永远也无法企及高度上,我连仰望都不能。
我心底的落差感,让我想找出一个可以平衡的点来,我偷偷的看了柳絮一眼,带着我自己都觉得羞愧的期待,开口问她:“那你呢?你什么文化程度?”
“小学!”她头也没抬的回答我。我听到了我期待的答案,可我却一点都不满意,心里更加难过了。小学毕业和高中毕业,在我的认知里,也是有很大程度的差距的;可是我并没有在我和她之间感觉到那种差距,反而觉得我这个高中生在她面前就像是幼儿园毕业的幼稚孩童。
我默默的垂下头去,在做头发的几个小时里,我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她也没有。只是在快到上班时间的时候她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帮我请了假。然后,她又接了几个电话,听起来都是约她跳舞的客人打来的,她耐心的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解释她今晚为何没去舞厅的原因。
头发做好后,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变化,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变。
我带着她来到下午我买裙子的那家服装店,给导购员说明要换衣服的原因后,她就开始帮我挑衣服。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后,把目光落在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上,裙子上还点缀着小朵小朵的小白花,花蕊是粉色的。
“你试试这个。”柳絮把裙子递给我。
我看了看那条裙子,虽然有些别扭,可我还是拿着裙子进了试衣间。
当我穿上那条裙子从试衣间出来,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吃惊。
只见镜子里的我,穿着那条暖色系的裙子,既不张扬,也不艳丽,反而觉得清新淡雅。我对着镜子笑了笑,我只觉得我的笑容都变甜美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也可以变得这么宁静温柔的。
我转过头来看着柳絮,柳絮满意的对着我竖起大拇指。
然后,她又给我挑选了几条裙子让我试,最终选择了一条薄荷绿,腰间带蝴蝶结的连衣裙,这才满意的出了服装店。
我们出了服装店,又去鞋柜换鞋子,她挑出两双鞋跟只有两公分的鞋子让我试,一双是黑色的圆头单鞋,一双是米白色带一字扣的尖头单鞋。我两双都试了,她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这人最怕的就是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感觉都好看,但要我选其一的话就困难了。最后,还是她帮我选了那双米白色的尖头单鞋。
出了鞋店,她又带我去了一家化妆品店,给我挑了一套护肤品,又让人把我那乱糟糟的眉给修了一下。
我和她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快十点才打道回府。
我和她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穿着那双鞋子,只有两公分的鞋跟,穿在我脚上,我都驾驭不了,走起路来不是往外崴,就是往内偏。
她又提醒了我一遍,之前她说过的走路方式,我这才慢慢的开始适应。
“你走路能不能不要含胸驼背的?要抬头挺胸。”柳絮大概是看不下去,她在我的后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我微囧,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感觉……我胸太大了!”
柳絮愣了愣,然后一副对我无语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是觉得好气还是好笑,“人家都以胸大为傲,你倒好,反以胸大为耻啦!”
“我自卑!”那是我第一次承认我自卑,还是在她面前。
我是真的以胸大而自卑,有时候走在街上,迎着那些人瞟过来的目光,尤其是男人。人家一看我,我就会下意识的缩着肩膀,从来不敢抬头挺胸的走路。
“自卑?你这话要是让那些平胸的人听到,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吐血而死。”柳絮无奈的说,又拍了拍我的背,“外在因素永远都不是你自卑的理由,你要知道,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本来就没造出几个十全十美的出来,干嘛和自己过不?”
“你就没有自卑过吗?”我试着挺直脊梁,饶有兴致的和她聊着天。
“大概也有过吧!”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那你是为什么而自卑?”
柳絮又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因为穷?”
“你穷吗?你不穷啊!”我表示纳闷儿。
“穷!我曾经很穷,如今也很贫瘠!”她说。
当时我听不懂她这话的意思,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她所说的穷指的是什么。
“我比你穷,比你贫瘠。”我肉痛的看着手里拎的东西,只想要仰天长啸:“一千块就这么没有了!”
“钱没了可以赚,对自己好一点总是没错的。”柳絮笑着安慰我,“为了扬眉吐气,一雪前耻,这点付出是必须要的。”
然而,当天晚上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改变而感到兴奋,而是因为那一千块钱肉痛得失眠了。我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换算:一千块钱能买多少包泡面?要是买馒头的话,估计一年都够吃了吧?
最后我呸了自己几声,给自己洗脑:“为了扬眉吐气!”其实我想说的不是为了这个。
说到扬眉吐气,第二天还真的就有机会了!
当我和柳絮来到会所的时候,一眼我就看到了站在会所楼下的潘先生。
柳絮朝潘先生的方向噜噜嘴:“这回你是真的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没有在意柳絮说什么,只是仔细的打量着潘先生。我惊奇的发现他和我以前认识的,爱慕的那个潘先生一点都不像。而在我们分开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再见到他时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甚至连愤恨都快找不到踪迹了。
潘先生看到柳絮时就高兴的朝我们走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没认出我来,还对我友好的笑了笑,这才又转头看向柳絮,依旧是那副讨好的嘴脸,说:“你中午有约人吗?”
柳絮看了我一眼,没有急着回答,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看到潘先生的目光随着柳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猛的睁大了眼睛。
在我眼角的余光中,我看到柳絮的笑容越发深了,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的泄了出来。
“杨……杨梅……”潘先生吃惊的表情和他眼底出现的惊艳并没有取悦我,我反而觉得一阵厌恶。
我想要的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也找不到了,我只觉得心里有些憋闷,当初我得有多瞎?才会想要和这样一个以貌取人的渣男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