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个杆子你就顺着爬。昭月虽然不信那掌柜的,但仍是被这臂钏深深地吸引住,玉身在阳光下散发着桃花粉般的色泽,更显玲珑通透,宝石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精美夺目。
是个好东西。昭月缓缓放下臂钏,点了点头“确实是新颖别致,多少银子?”
掌柜的又上下打量打量这清秀的公子,面上仍还是和气“此乃我镇店之宝,八百两银子。”
奸商!你怎么不干脆拿着菜刀说你要抢劫我呢!昭月面容一沉,又轻轻拿起臂钏“八百两?掌柜的,区区一个臂钏,你未免太黑了,便宜点行不行。”
掌柜的凑上前来,一脸义正言辞,说话的声调倒降下来,小声道“公子,我可不是黑店,只是这臂钏远从波斯而来,又用的都是顶级的材料所制,样子做工更不必提,小老儿卖八百两都觉得亏了呢,不过既然公子有心,我今日权当交你个朋友...七百五十两,一分不少。”
昭月也缓缓凑近掌柜的,小声道“...交我个朋友...一百两...”
话没说完,那掌柜倏地挺直了腰板,扭了扭肥腰,嘴巴一撇,八字胡都变了形,眼珠向
上翻了个大白眼。手上动作却没停,一把将那臂钏从昭月手中夺过放回原处,不耐烦道“一百两?大白天你跟我说什么鬼话呢,不卖不卖,你要是想买一百两的首饰,那在左边那个柜子上,自己看去。”
昭月似乎也预料到他会这样说,也不多做纠缠,只看了看安静躺在那里散发着璀璨光芒的臂钏,好似在召唤自己般让自己挪不开眼,心内忍不住叹息:唉,我也喜欢你阿,可是你也太贵了...就相忘于江湖吧......
“掌柜的,这个臂钏,我要了。”
昭月正要走,却听旁边响起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忙偏过头看去,一时愣在那里。
说话的女子已将臂钏拿在手。一袭白衣胜雪的曲裾锦绣罗裙,腰间配着长长的红玉璎珞,此时亦是面纱半遮脸,广袖衬得她更纤薄,更有了一番别样的惹人怜爱。
女子身后的小婢女也不言语,只上来掏出银票递给掌柜。那掌柜的接过银票,满脸笑容连声地向那女子道谢“好好好,多谢清风姑娘光顾本店。”
是她。昭月只看着她,心道。
那女子手拿着臂钏,转过身来,一双顾盼美目看向昭月,见昭月也看着她,便笑了笑,将拿着臂钏的手缓缓伸出。
“这臂钏,就送与公子了。”如环佩鸣的清脆声音自面纱下传来。
“...送...送与我?!”这姑娘有没有搞错?送给我?
“正是,清风不夺人所爱,只看公子你喜欢,便买下送给你。”
“不不不,姑娘...我我我...无功不受禄,这实在使不得...”昭月忙向后退了一步,抱拳行了个礼,一脸窘红道。说着便要拔腿走人。
“公子不必不好意思,我只买来送给你,顺了我自己的心意,你若是不喜欢,出门摔了扔了也是你的事。”说着将臂钏径自放到昭月手上,转身便走。
昭月原地愣了愣,看向手中的臂钏,忙追了出去。
“清...清风姑娘...我...我真的不能要...”昭月冲到清风姑娘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何?”
你说为何,莫名其妙送我这么贵重的首饰你问我为何?昭月感觉有些头大“...我们并不认识。”
“这是什么话?”清风姑娘低头笑了笑,抬起眼眸道“这并不贵重,而且,我们也早就见过,在我来京城入醉花坊的第一天,公子忘了吗。”
...原来是那天...“...你记得我?”那天人那么多,她又是从哪里看到自己,还能记到现在的?昭月心内惊诧。
“我不习惯站在大街上与人闲谈,公子若不嫌弃,我们不如去个安静的去处。”
自己不该去的。昭月心里很清楚,自己应该转身就走,不该与妓坊女子掺和的,可是...她实在太美了,也太神秘的吸引人了,就算自己是个女子,也竟被她这般吸引住。再说她说的也没错...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来回过路的商客,无一不看向清风,这样名震京城的女子站在街头跟人东拉西扯的谈天说地确实有点不合情理,昭月也就不再作声,只点了点头。
带着面纱的清风姑娘轻轻笑了笑回应道“那请公子随我来吧。”
昭月跟在清风姑娘身边,直直到了醉花坊,进了醉花坊并未上二楼,反倒是向大堂后走去,一路曲折连环的廊桥,穿过一座假山,幽静愈发,竟到了一个精美的屋舍前。
“那坊里太嘈杂,我练琴总被打扰,就托坊主将堂后收拾了一下,给我建了这间房。”清风姑娘不问自答。
婢女在前推开门,便听了清风姑娘吩咐下去沏茶。昭月随着后者慢慢走进屋。
屋中却并不像昭月想象的那样,如醉花坊中那般奢华,只是淡淡地木香萦绕屋中,左边是檀木梳妆台并着青丝帐软床,一张八仙小圆桌。右边却是一把古琴卧于琴台上,旁边也只是有个书壁,稀稀落落地放了些书。说是妓坊女子的屋子,实在不像,只有着简单古朴的味道。
昭月坐在圆桌旁,将臂钏轻轻放在桌上。
清风姑娘却未过来坐,只去了琴台边坐下,将古琴抱在怀里。
“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没忘了,不然我可是会发怒的。”一双葱茏玉指放于琴弦上,轻轻弹拨几下,便传来绕梁幽雅的琴音。
“你说你记得我,那日人那么多,你怎么...”昭月问道。
清风姑娘笑笑“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公子...不,不对……应该是你们两个姑娘,与那天在座的那些人,不可相比拟。”
她竟然知道了我们是女儿身!昭月有些惊讶“你竟看的出来?”
“清风也算是见过不少的人,阅人无数,自然就能看出来了。”
“那你也不用...送这么贵重的礼给我...”昭月皱了皱眉,既然是这么不简单的女子,那对自己这么好,也就不一定简单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