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教训的极是,是臣弟疏于管教才让这孽子给皇家抹了黑,请皇兄一定重重发落,一定要让这个孽子记住教训,子不教父之过,也请皇兄一并处置了臣弟吧。”八王爷丝毫不辩解,把过错一股脑的揽在了自己身上。
同德帝摔了个砚台之后气也消了大半,其实他同范氏一样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若说君心难测这话一点都不错,如果八王爷不做出个样子来亲自认错,回头这事被心怀不轨之人翻出来那就是一笔说不清的烂账。
“还算你是个明白的,没想着包庇自己的儿子。”同德帝言语间的怒气消了许多:“你是朕的弟弟,若是随便因为什么事就大动干戈地处罚你,那天家的威严该放到哪去?不过你这个儿子是该好好管一管。”
言罢将汪公公唤到身前,二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等同德帝再抬起头来时,只给了八王爷和李伯骁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恭送皇上——”汪公公捏起嗓子恭送圣驾,剩王府父子二人在殿中面面相觑,没过多时就来了个小太监传话,让八王爷先带着世子回府去吧,等圣上有了发落自然会去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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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王爷回来了。”
李愫宁正在书房习字,听了这话也不停笔:“世子呢?”
云湖回答:“也一并回府了,王爷没叫人会海棠苑,说是关在了后院的柴房。”
“怕是做做样子,他这个柴房也待不久,等着吧,咱们王妃也不能善罢甘休啊。”李愫宁说完这话正好最后一笔落成,一边侍墨的云桥看了一眼,雪白的宣纸上四个大字——
“方兴未艾”
李愫宁果然没料错,前脚八王爷把李伯骁关进了柴房,后脚范氏就闹腾起来,不管不顾地就往前院冲想找王爷理论,八王爷一个头顶两个大,他也不想这样,只是皇兄明说了这孩子欠管教,不打板子已经是从轻处理了,也只有范氏这个妇人还不知好歹。
“拦住拦住!后院儿的事她都管不明白天天想着到前院儿来给本王添乱。”
“呦,王爷好大的火气,咱家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这熟悉的嗓音八王爷今天才领教过,可不就是皇上身边的汪公公。
“公公这说的哪里话?”八王爷虽然心中对这宦官十分鄙夷,此时也不得不陪起笑脸:“可是皇兄有什么旨意,还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王爷真是料事如神,那就请阖府上下的主子们都来听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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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愫宁扶着林氏从芷卉苑赶到了前院儿,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地人,那汪公公见人来得差不离了,掐起嗓子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王府世子李伯骁,私德有亏,不思敬仪,着其前往平洲裕水县任县令一职,任期一年,八王李临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望尔等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王爷,世子,接旨吧。”
“谢主隆恩。”八王爷叩头领旨,脸上半分不忿也无,吩咐李富拿了一荷包的银子塞给了汪公公,只当是他跑这一趟的辛苦费,那大太监也不推辞,将银子塞进口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八王爷。
“王爷也知道世子犯下大错,皇上此番已是从轻发落了,才一年时间,让世子出门历练历练也不是坏事,王爷您说是不是?”
八王爷还能说什么,又再一次谢过皇上,让小厮恭恭敬敬地把汪公公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