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后,洛晓月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想起昨晚的事,真的是怀疑自己魔怔了。朔延城那么大,她找一个人同大海捞针有什么分别,还害得那么多人为自己担心,真是不该。但是好像她特别想见那个人,还有那天在大街上会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名字,也会大晚上的跑那么远去寻他。以后的几天,她脑海里一直都是在上元寺和街上的情景,那个人的面容尤其是那双会让人着迷的眼睛总是浮现在眼前。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好像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她只想物归原主而已,仅此而已。等她把玉佩归还了,她就可以忘掉这个陌生人了。
她记得他说他是燕国人,那么他回燕国定要经过狄良的南修,这是唯一的还允许通商的关口。于是洛晓月换上男装,独自一人前往南修,并留书一封,叫师父莫要担忧,自己要去南修处理一些事情,最迟三日即返。
到达南修之后,洛晓月在城门口等了两天,从城门开等到城门关,晚上才去吃饭休息。到第三天快要日落了还没有等到,垂头丧气之时,突然来了一个商队,原本没怎么注意,可是在车队的最后一个人她认得,他跟那个跟在那位公子身后的随从身形相貌很是相似。她连忙上马,追了出去,追出去之后她听到了身后城门关闭的声音。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城门,她朝着那商队的方向追去。
很快,她追上了车队,走到车队中间询问,“你们的车队当中是否有一位景承景公子?”那人说道,“没有公子所找之人,我们也并未听过此人。”洛晓月的脸上的满脸期待瞬间消失,反倒是生出了几分惆帐,毕竟今日天快要黑了,何处吃饭落脚歇息都是一个问题,正准备调转马头离开车队。
在马车里的苏景承听到了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掀开帘子,看到了一个身形瘦削,模样俊俏的白衣“男子”,一眼看去便是她。他大喜,叫停车队,自己走出马车,清了清嗓子,大喊了一声“月公子!”洛晓月闻声回过头来,看见苏景承,突然感觉好像见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好久好久,好像他们是多年未见久别重逢一样,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苏景承看到她眼里的泪光,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尖锐的疼痛感直击心底。
苏景承也骑上了马,与洛晓月并辔而行。把自己的水,食物给她吃,还把自己的披风亲自给洛晓月系上。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嬉皮笑脸地问“慢点吃,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实则心疼不已,这个傻姑娘哪来的勇气来追一个燕国的商队。
“你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每天白天都在城门口等一整天,我连饭都不敢去吃,生怕错过了。”
“傻瓜。”
“哦对了,你的玉佩丢了你都没有发现吗?”
苏景承连忙在自己的身上找,还真是丢了。
“喏,物归原主。”她笑得同这晚霞一样灿烂,似乎完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在漫天晚霞的映照下,惊觉她是那样的好看,如同发着光一样,让人离不开眼。
“不过是一块玉佩,又不知值多少钱,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还给我?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或者我就是坏人怎么办?”
“坏人?不会吧?”洛晓月停下嘴上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没错,我的食物和水里都下了毒,你啊,命不久矣!”苏景承故意装出一副可惜的样子。
洛晓月听此连忙将口中的食物吐出,恶狠狠地看着景承。
“骗你的,真的是笨!”
洛晓月嘻嘻笑道,“我没想那么多,这个玉佩都有裂缝了,你还随身携带,我觉得它对你一定有特别的意义,它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苏景承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身后的夕阳和身旁的洛晓月,“以前不重要,但现在不一样了。”
“洛月。”
“嗯?”洛晓月的眉眼间全是欢愉,“你竟然记得我的名字诶!”
“以后不许一个人跑出来,尤其是去找,别的男人。”原本带笑的苏景承突然变得一脸严肃。
“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洛晓月措手不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如何应答。
“听到了?”
“听到了。”
“记住了?”
“记住了。”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为了缓解尴尬,洛晓月主动绕开话题:“其实我叫洛晓月,那日告诉你我叫洛月,是因为······”
苏景承主动搭话:“因为你穿着男装,多有不便。我说的没错吧?”
洛晓月拧头过去:“难道我穿男装不像男子吗?”
苏景承摇摇头,“确实不像,况且上元寺我们见过。”
“啊?原来你认出我来了呀。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告诉你。”
“你当真小气,祈神节那夜里我找了你好久,现如今我独自一人来寻你,连个名字都不肯相告,告诉你,本姑娘还不想知道了呢!你若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可以叫,比如:呆瓜。”
“呆瓜?”苏景承一脸嫌弃。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上元寺撞倒了我,你呆呆傻傻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好好笑。”她故意凑近苏景承,“呆瓜,呆瓜,呆瓜!”
“我的名字,你当真想知道吗?你若是真想,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告诉你。”
洛晓月连忙打断,“想,说!。”
“那你听好了,我叫景承。光景的景,承诺的承。”
“我能叫你月儿吗?”
“我能叫你呆瓜吗?”
“月儿。”
“呆瓜。”
“月儿。”
“呆瓜。”
夕阳西下的路上,到处都是两人的欢笑打闹声。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格外的好看。
一切在此刻是那么的美好,北境的遍地黄沙,被霞光染红的山头,通红的落日,若隐若现的启明星,成群结队的鸟群,还有两个正当美好年纪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