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承原本的箭伤就没有好,几日来也几乎是彻夜未眠地照顾洛晓月,刚又奋不顾身地去接洛晓月,伤口剧烈地疼起来。
苏景承支开洛晓月,叫来湛应给他清理下伤口,顺便换药重新包扎一下。
苏景承解开衣服之后,湛应却发现包扎的纱布没有了,药也不多了,便匆匆忙忙地跑到街上的医馆去买了。
苏景承正要穿上衣服,结果洛晓月直直地就闯了进来,看到了赤裸上身的苏景承,她先是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看到了苏景承的伤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很是担忧,就想去看看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就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向苏景承的床边挪过去。
苏景承这边看到洛晓月之后,连忙将外衣披在身上,但是这洛晓月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心里有些惊诧但是好像又期待着什么。
洛晓月这边靠近苏景承之后,直接坐到苏景承的身边,并将自己的手盖在苏景承的眼前,“不许看!”
苏景承无奈极了,有些想笑,明明现在被非礼的是自己啊,到底是谁不许看啊?
看到苏景承的伤口,还有刚裂开的痕迹,伤口处还有鲜血,“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在军中,免不了受些伤的,就算是丢了命也不奇怪。”
洛晓月急忙将另一只手挡住苏景承的嘴巴,“别胡说。”
苏景承笑了笑,伸出双手将外衣披上,盖住了自己的伤口,又将洛晓月的双手握住,“我没事。”
洛晓月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苏景承,“你每次都说你没事,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你是要上药吗?我帮你!”
“纱布用完了,湛应去买了。”
“我房间里还有些,我去拿来。”说完洛晓月直接挣脱了苏景承的手,急急忙忙地跑向自己的房间取纱布去了,跑得急,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苏景承看到这一幕,真的是又好笑又心疼。
很快,洛晓月就取来了纱布,坐在苏景承面前,还是先一句:“闭上眼睛,不许看!”
苏景承倒是很配合,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外衣滑落,感受到了洛晓月指尖的温度,闻到了药膏的味道,还有药膏抹在伤口处的锐利的疼痛感。那尖锐的疼痛让苏景承的嘴角不断抽搐,但他硬是一声没坑。苏景承早就张开了眼,看见洛晓月动作温柔,细致入微,好像生怕把自己弄疼似的。洛晓月一边看向苏景承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原本以为他还乖乖地闭着眼睛呢,结果他早就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洛晓月,两人的眼神就此相遇,苏景承情不自禁地双手拖住洛晓月的下巴,朝着洛晓月的薄唇吻了上去。
洛晓月一瞬间只觉得头脑发晕,身体发麻,心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一时忘记了如何呼吸,手中的药膏也顺势滑落到地上。许久之后,洛晓月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把推开了苏景承,向着门外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倒了买药回来的湛应。
湛应撞到洛晓月,喊了声“洛姑娘”,结果看到洛晓月一句话也不说,红着脸跑走了。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大白天的跑什么,有狼啊?”
进入苏景承房间后,看到苏景承赤裸着上身,意味深长地“哦!”一声,不过看到苏景承的眼神,硬是把脸上的笑意憋了回去,乖乖地上前给苏景承敷药包扎。
不过,湛应这去医馆一趟,不仅买了药,还带了位小娘子回来,眼下这位小娘子正站在院落外,等待湛应差遣呢。
原来,湛应去街上买药,买完药从医馆出来就看到了一位女子跪在不远处的街角,旁边用一破竹席子包裹着她父亲的尸体,面前的一块破布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但是街上的人来来往往都是摇摇头就走了,更有甚者一直在看热闹,不肯出钱帮其安葬父亲。湛应看其可怜,便出了一些钱并亲自帮她将她已故去的父亲安葬,安葬后还给了她一些钱,虽然不多,但够其几天的饭钱了,叫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吧。没想到这女子便一直跟着湛应,湛应说不用她为奴为婢,可不管怎么说就是赶不走,甚至说要杀了她还是吓不走,不管湛应如何,那姑娘都是一句:“兰秀儿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任凭公子发落,即使公子杀了兰秀,我也不敢有怨言。”最后湛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任由她跟着了。
湛应给苏景承换好药之后二人便走了出来,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兰秀。便问道:“这是谁?”
湛应便将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景承,这兰秀是去是留终究还是要苏景承说了算。苏景承听完了事情的原委,“好啊,你个榆木脑袋,原来去了这么久是因为这位小娘子啊?”
湛应一脸无辜,很是无奈:“殿下,莫要取笑了。不过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跟着我,赶都赶不走。”
“她的身份可以确定吗?”
“她就是本地人,家里一贫如洗,也不会武功,想来就是一普通女子。”
“行,要他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把她看好了。”
湛应听说苏景承答应那兰秀留下,湛应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谢意:“谢殿下!”
苏景承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湛应随即反应过来,“谢公子。”然后就跑到了门外领了兰秀进来,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住下。
那兰秀进入房间之后,稍微洗漱了一番,长得还真是可以,水灵灵的。湛应见了,眼睛都直了,连说话都结巴了。
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宋清元和陈非从外面回来了,看见一位陌生的女子正和湛应在厨房里张罗晚膳。陈非便好奇地问洛晓月,“洛姑娘,这女子是谁啊,从未瞧见过?”
洛晓月倒是直言不讳,“湛应的娘子啊!”
苏景承听了,许是被刚进口的茶水呛到了,接连咳嗽起来。
用膳的时候,几人像一家人一样团坐在一张大桌上,在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王爷将军属下,所以也没有什么那些规矩。
用饭间,陈非对今日的晚膳连连称赞,洛晓月也是直言兰秀的厨艺确实在湛应之上。
席间突然陈非来了一句:“湛应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位娘子啊?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停了手下的动作,湛应的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还呛到了,兰秀则脸红得像个苹果一样,一边还帮湛应拍打着背部。
洛晓月看见情势不对,连忙对着陈非说了句:“就你话多!”
陈非一听,“洛姑娘,不是你说的吗?”
苏景承看了一眼洛晓月,又看向陈非:“就你话多!”
洛晓月转而得意地朝着陈非做了个鬼脸。
苏景承都发话了,陈非只好低下头,不再言语,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谁让人家是有主子罩着的人呢。
而宋清元则在一旁看着这些小辈斗嘴胡闹,想起了不少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这个年纪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