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等李教授和她的学生走远了,李希夷忍不住问陆离。
“盯着谁看呀?”张宝成和郗潇潇不晓得李希夷问的是什么,满脸问号。
“那个女孩子眉宇间似曾相识,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陆离眉间拧出了疙瘩,还在努力回忆着,“一定见过,这种感觉很强烈。”
张宝成和郗潇潇这才听出来说的是李教授那个女学生,不由得哈哈大笑,李希夷也忍俊不禁,陆离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失态,脸一红也自嘲似的笑起来。
这个小插曲还没过去,陆离一行人同其他参展者一齐被请进了安防更加严格的微型展厅。虽然没有人告知展会规程安排,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出场的肯定是重头戏了。
果然没让大家失望,在微型展厅的中央高台上用玻璃罩保护着的就是那两件宝物——尚方剑与青田图鉴。众人连忙凑上前去,都想赶快一睹那幅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青田图鉴的风采。
虽然陆离对于古玩一行未曾涉足,但基于他之前诗书典籍涉猎广泛,对于历史文化口的东西也能略知一二。他站在人群的外围打量着两件宝物,被它们散射出来的皇家气度以及历史厚重所折服。
见众人都一股脑儿的围在青田图鉴周围,陆离便移步去看尚方剑。
尚方剑花纹细凿,正面刻有腾龙,背面相对应的是舞凤,剑柄上金丝嵌出北斗七星的图样,剑鞘通体古拙,饰以錾金错银的配件,整把剑精美华贵,如今看上去依旧充满替天执法的威严。
欣赏完尚方剑,陆离也迫不及待地打眼去研究青田图鉴了。这幅青田图鉴虽然采用了顶级的锦绢,但是面儿上既没有龙纹,也没有金线装饰,相较尚方剑而言,就显得格外朴素了。
更另陆离惊讶的是图鉴的内容非常简单,简单到就像没完工,仅有一副明朝的疆域图,图上有一些未标注意义的线条,这些线条多处于如今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
而当看到“青田图鉴”四字以及下方的印章时,陆离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幅青田图鉴是赝品?
陆离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又转回去仔细审视起来,反复研究了那些线条之后,他忽然有了决断,想摸出手机查询资料来证实自己的想法,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才记起刚才过安检的时候手机被扣留了。
“陆离你还没看完呢?”张宝成看陆离还在青田图鉴前踱步,凑了过来。
陆离指着面前的青田图鉴向张宝成耳语问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看着像赝品。”
“什么?赝品?!”张宝成吃惊的喊了出来。
张宝成的喊声虽然不大,但毕竟微型展厅就这巴掌大的地儿,赝品二字一出口,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没有手机,没法查资料确认,我还不确定。”说着陆离就拉着张宝成往角落里走,想快速逃离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谁说这幅青田图鉴是赝品?”
话音未落,一老一少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了展厅,喊话的是走在前面的年轻人,他环顾四周扫了一眼所有人,继续不满的质问:“我们郑家怎么会收藏一副赝品呢?!”
来人是达信集团郑继业与郑安南父子,是本次展览会的东道主。
陆离见张宝成的话引来这么大的事端,如果再不加以解释,恐怕会生出更大的误会,便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不好意思,郑先生,我们本无意冒犯,只是刚才在赏宝时因才疏学浅多有不解之处,才产生了误会。”
郑安南听了陆离的话心中之忿并没有消散,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
“安南,不得无礼!”郑继业严词斥退了自己这个嚣张跋扈的儿子,换上一副和煦的面容问向陆离:“不知这位先生是?”
陆离听见对方问询自己身份,刚要自我介绍,身后的张宝成却抢了先,“他是刚从美国回来的曼哈顿点金圣手,陆离先生。”
“原来是美国明珠资本的陆离先生,早已听闻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是年轻有为啊。”郑继业讲话时始终眼睑堆笑,语气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张宝成说出这位年轻斯文男子就是曼哈顿点金圣手时,众人的情绪是没有多大波动的,但当郑继业提到“明珠资本”后,众人却都忍不住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年轻人。
有人将自己与明珠资本联系在一起,陆离也颇感意外,因为自己从没有对外透露与明珠资本的关系,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承。
“刚才听陆先生说对这幅青田图鉴有疑虑,可否说来听听?”郑继业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
“古玩这一行我是个门外汉,今天专家行家云集,我怎敢班门弄斧?”陆离清楚自己在这展厅中几斤几两,说这番话显然不是客气。
刚才被父亲训斥的郑安南不满陆离一个劲儿地推脱,心中的不忿重新燃起,对着陆离气急败坏嚷起来:“污了我们郑家的名声不是你一句托辞就能一了百了的,我倒要听听它怎么就是赝品了!”
郑继业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骄横,脸上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郑安南得理不饶人,而陆离踌躇两难之时,旁边的一位耄耋老人搭腔了,“这位小陆先生,你就谈谈你的见解,反正大家这次来就是为了鉴宝交流的,说对说错都是一家之言,谁也不会怪罪不是?”
“孙老说的是,说实话这幅图鉴我也吃不准,办这个展览会就是想要大家来审审,听听大家的意见。”郑继业谦恭地回完老人的话,转脸又鼓动陆离,“陆先生,对于这幅图鉴你有什么疑虑但说无妨。”
郑继业称呼老人为“孙老”,陆离从而猜测到了他是慕义集团的创始人孙伯涛,不禁感叹他都隐退一二十年了,这次展览会能把他请动可着实不容易。
“那好吧,我只能惶恐地讲出存在的疑惑,让大家替我解答一番了。”陆离看实在不好再推辞,只能勉为其难。“刚才在看图时,我有两点感到不解。第一点是这幅图鉴所用的锦绢,它的规格令我疑惑,据我掌握的资料记载,青田图鉴所用的锦绢是御赐之物,即使不描金饰银,也至少应该有龙纹凤样,但眼前这张太素了。”
“同样是皇家之物,相较尚方剑,这幅图鉴确实寒碜了点。”张宝成说话直来直去,故意说的很大声想气一气那位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