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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罗马

意大利宗教安全委员会隐藏在一片住宅区中,负责人安迪多次申请调整办公场所都没有得到上级的答复,只能在这脏乱嘈杂的环境里办公。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办公也有个好处,只要安迪走到楼顶上便可以观察罗马形形色色的中低层人群,发现一些可疑的人是一件及其容易的事。

正是在楼顶上,他关注到了瓦伦蒂娜。

每周五下午瓦伦蒂娜都会身穿一身黑,从安迪所在的办公楼下匆匆而过。安迪起初也没注意,但是天气渐渐回暖,穿那么深色的服装似乎有些不太合理。是不是有皮肤病?安迪觉得不太可能,他曾多次在星期五意外的日子看见过瓦伦蒂娜,一身黄色花裙,头戴一顶白色太阳帽,胳膊大腿都裸露在罗马上空的太阳下,皮肤白嫩有光泽,像刚磨成的白玉。绝不可能有皮肤病!那是什么原因?个人习惯?也不应该是这样,为何总是在周五穿成这样呢?这很不合理。

直到有一天,安迪再也忍不住了,拿着证件申请掉了几个街道的监控录像,发现瓦伦蒂娜总是会在一个监控区的死角处消失,再观察五分钟,便有一辆黑色轿车驶了出来,车牌明显被处理过,驾驶座上露出司机的侧脸,隐约能看出是个女性。每次在瓦伦蒂娜消失后,都会有这一辆车的影子。安迪觉得可疑,始终放心不下这件事,便派了最得力的下属科洛奇跟踪了一次,但是这辆车的司机很精明,在罗马郊区绕来绕去,竟把科洛奇绕得晕头转向的,根本不知道这辆车去了哪里,用导航才勉强开回了罗马市区。

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属于安迪的职务范畴,这几个月来罗马也没有几起凶杀案,在警察看来,瓦伦蒂娜是一位极其遵纪守法的意大利女性,但安迪却又为何偏偏关注到她呢?这得从他们第一次邂逅开始说起。

两个月前,安迪在罗马最大的购物超市里遇见了瓦伦蒂娜。安迪和妻子克蕾雅买了一车的家用物品和食物,有两桶色拉油、一盒十二打装的便携式意大利面,还有花生酱和面粉之类的东西。小两口在购物时亲密无间,但在结账时吵了一架,原因是购物商品的价格超过了他们所携带的钱,克蕾雅认为安迪不应该买威士忌,一瓶威士忌的价格抵得上几十袋意大利面,而安迪认为克蕾雅不应该买两桶色拉油,买一桶就够了,实在不行可以再买一小桶菜籽油,这样算来他们带的钱就足够了。但是两方都不愿让步,在结账处停留了许久。

“打扰一下,两位。很抱歉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还缺少多少钱,我可以帮忙。”瓦伦蒂娜固定好购物车,从排队的人群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蓝色印花连衣裙,轻声问道。

“哦,小姐,这是我平时管教不严的结果,请您让我自己解决。”安迪答道。

在说话的时候安迪向她看了一眼,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意大利女性,脸上没有痣或是疣,爱莎·阿基多般的脸型,金色长发整齐地披在耳朵后面,纯正的法国香水味道从每一根发丝中传出。他后悔不该用那么粗鲁的语气回答她。

“哪里来的热心人,挺会掺和事的!”克蕾雅没好气地说。

“你不要这样对待这位好心的小姐,”安迪恶狠狠地对克蕾雅说道,“这位小姐,我对她的行为感到抱歉。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能够自己解决。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叫我瓦伦蒂娜就可以了,先生。”

“妖精一般的名字!”克蕾雅骂道。

安迪紧张地望了瓦伦蒂娜一眼,生怕这样恶毒的语言会激怒她,但瓦伦蒂娜脸上的表情还是如刚开始一样平静。

“够了,克蕾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这位好心的瓦伦蒂娜小姐,现在我们回家去,”安迪从购物车里拿下一桶色拉油,“抱歉这位小姐,耽误您的时间了,这桶色拉油我们不需要了。”安迪从钱包里取出所有的钱递给收银员。

“好啊,安迪,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老爷子,看看你怎么办吧!”克蕾雅骂道。

安迪没有理她,“不用找钱了,小姐,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算是补偿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公司规定不可以收小费。”

“那就请交给那位瓦伦蒂娜小姐吧,您刚才应该认识她了。好了,就这么定了。”

安迪快速地提起东西,就下了电梯,克蕾雅跟在他后面骂。

至于那笔多余的钱,安迪也不知道有何踪迹,但他估计瓦伦蒂娜不会收下的。在那之后,安迪每天都会想起瓦伦蒂娜,想起她美貌的面容和得体的语言。

这样好的女人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

但安迪忌惮于克蕾雅父亲的威势,一直没有敢提离婚,两人仍是在争吵中生活。安迪家离办公楼不远,但他也不愿意回去,宁愿在楼顶待上一阵子,等到天黑再回去,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再一次看见了瓦伦蒂娜,而且恰好是在楼顶上看见了她。

真的是她吗?这真是难以置信。看到她的一瞬间,安迪激动地几乎快要从楼顶上跳了下来。是的,就是她!哪怕只见过她一眼,他安迪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他想冲下楼去,但他到楼下的时候瓦伦蒂娜早就已经走远了。他想在楼顶呼喊她的名字,但别人听到会骂他疯子,更重要的是如果瓦伦蒂娜能听到自己在喊她,那么他的妻子也一定能听到,说不定她就在家里阳台的窗户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自己呢。

不行,千万不能鲁莽,时机成熟自然会说上话的。这样的机会也有,但每次瓦伦蒂娜不是在赶车就是在赶红灯,安迪竟没有一次跟她说上话。他懊恼无比,选择了每天都在楼顶等待,等待瓦伦蒂娜的出现,哪怕只看她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但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了星期五的秘密,慢慢对瓦伦蒂娜起了疑心。科洛奇失手后,他更加关注于这件事,并查到了瓦伦蒂娜的住址以及她鲜为人知的宗教关系。

瓦伦蒂娜是宗教人士,那么她每周五的装束就可以解释的清了,但哪个宗教会在周五下午活动呢?安迪把资料调出来一看,不由地吓了一跳:**教!这个名字安迪有几分熟悉,半年前斗兽场附近一个中年妇女用木箭自杀惊动了全城,据说这个妇女就是**教的教徒,因此有人说**教是个邪教组织,警方也调查过此事,但是没有结果。瓦伦蒂娜为什么跟**教有关系呢?不对,这是个误会!但安迪转念一想,她的着装已经说明她的确是个宗教人士,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是**教的成员。

不行!她一定是受到了蛊惑,我要把她救出来!

安迪一拍桌子,当即叫来了科洛奇和法西奥,让他们守在瓦伦蒂娜家的周围,严密监视可疑人员。科洛奇就是那位抽烟男子,是调查小队的队长,法西奥则是一位新人,但是胆子很大,安迪很欣赏他。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科洛奇和法西奥终于等到了“大鱼”,安迪多次强调要他们俩保证瓦伦蒂娜的安全,她是无辜的。可惜的是科洛奇再一次失手,但也带回了那段录像。安迪立马对录像中的男子进行了调查,结果并不乐观,他再次叫来了科洛奇和法西奥。

“这次的行动辛苦你们了,但是有个不幸的消息,录像里的车牌号是假的,我派人调查了一下,这个车牌号的主人已经死了三年了,还有这个男子裹得太严实,没有办法调查。”

科洛奇和法西奥听到这个结果也是垂头丧气。

“会长,直接把瓦伦蒂娜抓起来审问一下不就行了?”年轻的法西奥说。

“收回你的话,法西奥,”安迪显然有些生气,“我跟你们强调过瓦伦蒂娜是无辜的,你们万万不可伤害她。”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要再去盯?”

“那倒不必,”安迪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你们看看这个。”

科洛奇和法西奥把脸凑了过来,“这是一张机票,目的地是孟买,我敢说那个男子一定是要利用瓦伦蒂娜做什么事情。”

“不会吧?说不定是去旅游的!”法西奥问道。

“这个你放心,这张机票不是瓦伦蒂娜自己买的,而他正因为如此,犯了一个大错,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

“那既然如此,就赶紧联系警察把他抓起来啊。”

科洛奇和安迪同时摇了摇头。

“你还太年轻,法西奥。首先,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能抓捕他的。其次,即便是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我们恐怕也调查不出他的藏身之处,这样的人是不会傻到住在自己给警局留下的地址里的。还有,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瓦伦蒂娜是被他蛊惑的教徒,他让瓦伦蒂娜去孟买,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您的意思是?”科洛奇终于发了言。

“我需要你们跟着瓦伦蒂娜去孟买,我非常担心她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是无辜的,我的直觉反复向我强调这一点,你们务必要保护她的安全,但最好不要让她发觉,还有你们要弄清这个男子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前去,我同瓦伦蒂娜见过一面,而你们则不同。罗马这边,我会盯紧这个男子,他不会冒险出去的,我会大量地搜集证据,并找到他藏身的地方,我想这不算太难,倒是你们,任务十分艰巨。”

“我明白了,我们的任务是跟着这个女的。”法西奥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废话!”科洛奇小声说道。

“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其他人做这件事我都不放心。你们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在互相帮助的同时,也不要忘了个人行动的重要性。”

“什么时候出发?”科洛奇问。

“三天后!”

“瓦伦蒂娜,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主教派修女把瓦伦蒂娜接到了城堡。

“是的,我都准备好了,主教先生。”

“这件东西对我们的教十分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我会把它带回来!”

主教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我想你会感兴趣的,瓦伦蒂娜。”

“这位是?”

“他叫科洛奇,是意大利宗教安全委员会的,那天在你家楼下监视我们的人就是他。”

“我记得有两个人。”

“还有一个暂时没有查到。”

“您的意思是?”

“瓦伦蒂娜,他是魔鬼。”

“他是魔鬼?”

“没错,瓦伦蒂娜。经历了那件事和那些梦之后,你仍是不信有魔鬼的存在么,瓦伦蒂娜?”

瓦伦蒂娜的眼神涣散了一下。“不!我完全相信有魔鬼的存在。”

“你还记得教义上是怎么写的吗?”

“当魔鬼出现,世界将陷入一片黑暗,勇敢的教徒们用智慧打败魔鬼,才能为主开辟一条洒下光明的道路。”

“如果遇见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是的,我知道。”

主教点点头,“在这之前,你得先弄清楚魔鬼的目的,瓦伦蒂娜。”

“我想我明白。”

“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相信您!”

两个人再次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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