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汉陷入了呆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谢少校叛变了?这对沈汉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他有点接受不了,直接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孙朝阳示意他冷静下来,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就我们掌握的材料而言,他的确很有可能已经叛变。”
沈汉脸色苍白,手指紧紧的扣着桌子,声音嘶哑的问道:“可是……可是他不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你们怎么判断他已经叛变了?”
孙朝阳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你的权限太低。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我们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据的。”
沈汉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相信,除非亲眼看到。”
孙朝阳沉默片刻,说道:“白泽你知道吧?就那只猫,它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要知道,它从来不会离谢少校太远。”
沈汉的心沉了下去,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白泽不见了?”
孙朝阳点点头,说道:“这只是一部分证据。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帮助我们查明真相。”
沈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过了半晌才抬起头,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等到询问结束,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孙朝阳打开会议室的大门,率先走了出去,有些疲惫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嗓音:“这位就是孙朝阳孙部长吧?”
孙朝阳抬头望去,一个身材瘦削,眉目如画的的男人站在走廊里,斜倚着墙壁,打量着孙朝阳。
孙朝阳莫名生出一股警惕,问道:“没错,我是孙朝阳,你是哪位?”
男人上前两步,伸出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吕青河,自从谢承运谢少校陷入昏迷以后,我就接替了他的所有职务。”
孙朝阳恍然大悟,伸出手,和吕青河轻轻握了一下,说道:“吕先生是文职人员吧?那应该怎么称呼呢?”
吕青河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目前的职务是第十三局副局长,不过孙部长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孙朝阳眯起眼睛,大笑起来:“不敢不敢,我还是叫吕局长吧。”
吕青河点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知孙部长这次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孙朝阳说道:“指教不敢当,都是例行公事。”
吕青河状似随意的说:“不知道什么公务需要我们沈汉中校配合?”
孙朝阳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道:“吕局长,我们也算半个同行,所以有些事,不方便透露。”
吕青河哦了一声,说道:“那我也不为难孙部长了,只是我想知道这次询问什么时候结束?毕竟还有很多事等着沈中校呢。”
孙朝阳说道:“已经结束了,吕局长现在就可以去把沈中校请出来。”说完对着会议室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时,孙朝阳的助手小刘从会议室里跑了出来,嘴里高喊着:“孙部长,那个沈汉……”可是他一看到吕青河,立刻闭上了嘴巴。
吕青河皱起了眉头,大步走向会议室,一把推开了大门。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沈汉不省人事的躺在地板上,脸上、头上有大量的创伤,鼻子已经塌了下去,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在他旁边,有着一滩暗红色的血液!
吕青河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眼神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转头对孙朝阳说道:“这是你干的?”
孙朝阳一脸茫然,说道:“吕局长,我和你一样,可都是文职人员,怎么会干这种粗活呢?应该是他自己想不开,自残吧。”
吕青河点点头,说道:“孙部长一见面就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真的让我深感荣幸啊!”
孙朝阳笑了起来:“吕局长客气了,应该的。”
吕青河想了一会儿,说道:“那这样吧,我们西区贫瘠荒凉,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不如请孙部长在这里盘桓数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略表心意如何?”
孙朝阳耸了耸肩,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最高委员会还等我回去报告,如果我回去的太迟,害怕上面怪罪,万一到时候牵连到吕局长,就不太好了。”
吕青河摇了摇头,双眼直视着孙朝阳,说道:“孙部长大可放心,总归不能怠慢了孙部长。”
孙朝阳笑容更盛,说道:“哦?吕局长这么自信?”
吕青河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头说道:“女娲,把连城叫过来,顺便让张少校带队,把所有外来武装人员全部缴械,然后收押。”
孙朝阳神色不变,明知故问道:“吕局长这是什么意思?要软禁我们吗?”
吕青河笑了,说道:“孙部长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只是好好招待而已。”
不多时,祁连城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看着吕青河说道:“吕叔叔好。”
吕青河点点头,说道:“你把这两位叔叔带到‘红房子’,然后回来把沈叔叔送到医疗区。”
祁连城瞪大眼睛:“沈叔叔受伤了吗?”
吕青河点点头,说道:“不过是轻伤,不要紧的。”
祁连城哦了一声,转身对着孙朝阳和助手小刘说道:“那我们就走吧,叔叔。”
孙朝阳目光闪烁不定,最终还是在祁连城的指引下朝着电梯口走去。
吕青河站在走廊里,看着会议室的沈汉,眼神有些冷漠。
红房子是吕青河专门划分出来的,一所收押高级别人员的房间,出了必备的生活设施外,还有一个审讯室。很荣幸,孙朝阳和他的助理成了红房子里的第一批客人。
嘭的一声,孙朝阳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又跌落回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水,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说道:“吕局长,这其实是一个误会。”
坐在椅子上的吕青河慢悠悠的喝着茶,血肉模糊的场景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兴致,他看着四肢和脖子被戴上限制装置的孙朝阳,说道:“误会?你也配跟我提误会?”
两名穿着十三局制服的彪形大汉把孙朝阳提了起来,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孙朝阳的肚子上,孙朝阳疯狂的呕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青河啧啧称奇,感叹道:“我最喜欢和你们这种基因改造人打交道,抗揍,不像那些普通人,稍微一折腾就断气了。”
“我和最高委员会联系过了,他们对这次行动毫不知情,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你说的那个危机处理小组的存在。说说看,你是什么人?”
两名十三局特工停止了拷打,扭过孙朝阳的脑袋,强迫他对着吕青河。孙朝阳突然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笑容配上他惨不忍睹的面容,显的格外诡异。
“本以为走了一个谢承运,我们的日子会轻松很多,没想到啊,居然来了你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没听说过十三局有吕青河这么号人物啊?”
吕青河喝了一口茶,赞叹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
孙朝阳虚弱的笑了两声,不再言语。吕青河挥了挥手,两名特工立刻开始更加暴力的拷打,孙朝阳的指骨和掌骨在吕青河的授意下被一个个掰断,手掌部的皮肉被一寸寸割下来,孙朝阳死死咬着牙,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另一个房间里,刘助理坐在椅子上,听着隔壁传来的惨叫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抖着问道:“你们对孙部长做了什么?”
负责审讯刘助理的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女性特工,她低着头,不去看战战兢兢的刘助理,轻描淡写的说道:“正常的交流手断而已,不用担心。”
刘助理更加惊恐,他颤抖的更加厉害,说道:“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们。”
女特工抬起头,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要是我们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就不用这么对待你们了。”
刘助理自言自语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都是疯子!”
女性特工微微一笑,说道:“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属于哪个部门?”
刘助理面色苍白的说道:“我真的是最高委员会办公厅的人,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叫刘海超。”
女性特工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这个孙朝阳并不是最高委员会的人,你也什么要帮他伪造身份?”
刘海超沉默了,女特工也不着急,低头整理手上的资料,没有催促刘海超的意思,刘海超却越发忐忑不安,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刘海超打算开口,和女特工提出一些条件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孙朝阳出现在了门口。
刘海超大喜过望,正准备向他求救,可是当他看到孙朝阳身后的人时,瞬间瘫软在一起上,嘴唇颤抖,面如死灰。
孙朝阳身后的是一位******的年轻女子,容貌普通,但是目光锐利,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年轻女子看到刘海超,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刘干事,你不是请了长假吗?来这里干什么?”
孙朝阳看着刘海超,皱起眉头问道:“你就是刘海超?就是你拿走了我的基因基因样本?”
女特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孙部长,黄组长,你们好,非常抱歉把二位从B-1地下城请过来,但是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们需要两位的协助。”
孙朝阳点点头,说道:“应该的。”
黄组长也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女特工介绍到:“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刘海超窃取了孙部长的基因样本,又帮助一股不明势力伪造身份,以最高委员会的名义,混入了X-7地下城,想要从我方人员口中套取一些机密信息。”
黄组长很明显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显得非常震惊。
孙朝阳可能有所了解,并没有特别惊讶,脸色阴沉的问道:“那个冒充我的人呢?我十分想要见到他。”
女特工微微一笑,说道:“孙部长不必着急,他就在隔壁房间,当时我不建议孙部长现在见他。”
孙朝阳有些恼火,目光不善的盯着女特工,突然,隔壁房间里再次传来一声惨烈的呼救声,刺破耳膜,房间里的人,除了女特工,其余的人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孙朝阳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
女特工微笑了一下,说道:“请两位先去房间里休息吧,稍后我们会为两位介绍详细情况。”
吕青河走出房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些头痛,对方看来是个硬骨头,不过能成为基因改造人,骨头不硬都不行!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特工问道:“对了,汪春亭呢?”
那名特工看了一下手里的仪器,回答道:“根据定位装置显示,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间。”
吕青河眼睛转了转,说道:“走,去看看。”
当吕青河站在汪春亭的房间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时,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退后一步,对着特工说道:“你来敲门。”
那名特工顿时明白了吕青河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结果毫无反应,但是房间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这让吕青河更加确信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他沉声说道:“踹门。”
特工没有丝毫犹豫,飞起一脚踹到了门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热浪瞬间把特工和吕青河掀飞了,吕青河因为比较靠后的缘故,稍微好一点,只是背部撞到了墙上,那名特工首当其冲,整个人被炸成了焦炭,躺在走廊里,生死不知。
吕青河挣扎着站起来,不去管那名特工,没有丝毫犹豫,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间。
从卧室到客厅,从卫生间到书房,吕青河找遍整个房间,没有发现汪春亭的踪迹。在书房里,吕青河脸色阴沉的看着桌子上一团红色的东西。
那是一个被新鲜血肉包裹的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