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君府外被重兵把守,效忠赵章的臣子们没法接触到府中的人。
“公主,求求你,不要。”
云华抢过了仲鸢刚做好的饵饼,仲鸢准备拿去给赵戟吃。
“等外面的人走后,你去齐国找你娘,看见齐国的面上,他们不会为难你的,没什么人知道你有喜了,你要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
仲鸢拿回了那盘饵饼,走入房中,她的女儿坐在摇篮里,睁着无邪的眼神看着她,仲鸢散开了自己的头发,头发在杺儿眼前飘动,杺儿伸手就去抓。
“就像这样去拽叔父的头发。”
仲鸢握着杺儿的手重复了几次拽的动作,然后从摇篮里摸出赵雍送的那块玉佩,穿上绳,挂在了杺儿的脖子上。
“我不想等你来杀我们,也怕王兄不要我或是伤了你。”
仲鸢摇醒了熟睡的赵戟,他刚才喊肚子饿,她就先让他睡,醒了就有点心吃了。
“母亲,爹怎么还没回来?门外有好多人,戟儿怕。”
仲鸢咬了一口手中的饵饼,“外面的人马上就要走了,母亲等会带你去找爹,他做了错事,所以这几天才没回来。”
一天后。
“启禀王上,安阳君夫人和小王孙已经中毒身亡,臣将安阳君府外的人悉数撤回,臣去时,小王孙的生母将这孩子给了臣。”
赵何从赵成的手中抱过孩子,他经常抱杺儿,杺儿认识他,赵何还未到束发的年纪,垂下的头发在杺儿眼前晃动,引得她伸手去抓,拽得赵何有些生疼。
“把这孩子交给宗亲抚养吧。”
宫人上前来抱孩子,杺儿哇得大哭,更用力去拽赵何的头发,赵何受不得孩子哭,哭疼了他的心,白玉在赵何眼前晃悠,他认得,这是父王的玉。
“罢了,叔公先回去吧,这孩子先养在寡人的身边吧。”
沙丘宫里只剩赵雍一人,其他的人尽数逃走了,沙丘宫门关的紧紧的,外面的人丝毫不管里面的情况。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日夜,赵雍今日醒来,头昏昏沉沉,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外面的人不给他送吃喝,赵雍失算了,他不禁自嘲,是没有人敢杀他,他却落得如此窝囊的结局,他日史书会如何评价他。
耳边传来啾啾的鸟叫声,赵雍强支撑自己站起,现在能入口的只有这窝鸟蛋。
赵雍跃上树干,努力向上爬着,他是真的没了力气,直直从树上摔下。
“我错了。”赵雍用尽最后力气吼出这句话,他刚要站起,却重重摔下,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今日王上把那个老王上接回来了,儿子把老子饿死,这小王上心还真狠。”
“你管王室的事干什么,老王上要是不死,和小王上打起来,要是你倒霉,就没命种你的田了。”
两个农夫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邯郸城中。
没有人能想象赵雍在沙丘的三月是怎样的,过程往往比结局残忍,赵雍殒命沙丘,赵国的变乱过去了,赵何该如何面对赵雍?父王或是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