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芷云看着他俩手上的戒指,别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
可是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又如何,“念”还没有见过谁解开过,她一时又觉得十分对不起陆御,都怪她,下什么不好,偏偏下“念”。
令狐芷云劝道:“算了吧,太痛苦了,趁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简小璃眨巴眼睛,感觉陆御握着她的手兀自一紧。
这是怎么了?
“能不能单方面切断。”陆御说。
顾医生抬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身份劝他。
陆御的意思是如果是由他这边引发的话,简小璃能不受影响。
“不能。她的是母蛊,切不断的,倒是你这边可以试试。”令狐芷云现在都有些佩服陆御了。
简小璃听到现在算是听明白了一些,她之所以会感受到先前的痛苦,全都是因为蛊毒,而那个蛊好像又是妨碍她和陆御在一起的蛊,现在他们在讨论解决办法。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简小璃看了陆御一眼,只需要一个解决办法而已。
她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快要融尽,简小璃开口,带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快乐么,如果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她反问陆御,她不记得前事,事实也罢,误会也罢,她只知道她对过去没有太多好奇心,没有记忆的她,很轻松。
陆御低着头眼神一直胶着在她的戒指上,她现在在跟他谈痛苦。
“好。”
一个字,落入在场的三个女人耳中,各自体会。
陆御松开了简小璃的手。
她空空地握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她只承认这一点点,留给以前的那个简小璃一点点纪念。
她去拔手上的那枚戒指,他才给他戴上的,既然都做了如此选择,就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戴着。”
威压而来。
令狐芷云觉得陆御能保持到现在没有发飙,已经就是个恐怖片了。
“再爱”停留在无名指的第一个指节,因为陆御的话语,生生停住。
他送出去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陆御的感情,还没有那么廉价。
简小璃被他这样来一下,秒怂地又把戒指推回去,她就当是对以前二十多年的教训总结好了。
陆御向后仰,放松了一下脖子,慵懒而玩味,简小璃刚才的动作很明显取悦了他,室内的空气都没那么紧张了。
“我还要回去看娃,你们慢聊哈。”令狐芷云找准借口先溜。
顾医生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简小璃一眼。
别院的医药箱配置是出自她之手,她都有检查的,什么东西多了,什么东西少了她都知道,就比如那个时候验孕的试纸就少了。那个别院是专门为藏简小璃的,除了简小璃,她再也想不出谁会用了。
那么究竟那个时候简小璃又是出于何种缘故要用呢?
现在简小璃回来了,顾医生觉得这是些琐事,没有必要告诉陆少家主。
简小璃完全注意不到顾医生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这是被陆御抛弃了么?
那个“好”答得多干脆,多潇洒啊!
简小璃现在的心理简直矛盾,她一方面想和陆御断干净,一方面陆御这么干脆地放弃她,她总是心情复杂。
就好像有一个男同学,天天送酸奶给你,突然有一天不送了,明明知道是应该的,总是会有点不开心。
一下子,就只剩下陆御和简小璃两个人了。
陆御等了半晌,发现简小璃仍旧有点呆呆的。
他没好气道:“还不走?”
简小璃发现,陆御这是在赶她。
走就走!谁稀罕谁!
哼,是谁昨天晚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嘤嘤嘤抱住她不让她走!
简小璃嘴里的糖已经完全融化光了,她咬着那根棒子,嘟囔着嘴,“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
“没有。”陆御出声,看都不看她。
简小璃吐出棒子,一声不吭走了,她有大把人生,何必浪费在一个冰块身上,她这就要去追冷风!
陆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令狐芷云那句话说得很对呢,趁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阿璃跟他说过,她怕黑、怕冷、怕疼,她什么都怕。
如果他的执念让她痛苦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放手呢?
至少从现在看来,阿璃比以前要轻松很多。
陆御想着她的前二十多年,无父无母,被抛弃被欺负,沈伟压榨她,从来没有把她当妹妹看待,他把她赶出来,流落暗街,吃不好也穿不好,还被逼着喝了绝子汤,被流、氓关在废井,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从陆御仅有的记忆,要说有什么要提的,就是出现了一个阿尊,把她从废井里拉出来而已,她那么容易就爱上阿尊,不过是前面那些时间,都没有哪个男人善待过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后来很倒霉,碰到了陆御,他逼迫她,强迫她忘记阿尊,那么冷的天,他还把她绑起来抱着她跳入河里,在赌桌上输了她,看她任人欺凌,陆御想着,他那个时候怎么那么混账!
但凡有一点美好的,阿璃怎么那么轻易就忘记他。
爱情不是这个样子,不应该是强取豪夺,他以前没有给过阿璃选择,这一次,阿璃应该随着自己的心意而活。
在他解决蛊毒之前。
简小璃走在街上,她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觉得十分迷茫,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没有根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飘零。
她不想回彦行周那里,也不想回陆御那里,一时间居然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容身之所。
去找冷风?
她又不知道冷风住在哪里。
作为一个杀手,混成这样真的是太丢脸了。
她走在街道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空水瓶。
“哼。”水瓶到处,从黑暗的地方传出来一记闷哼。
简小璃这才发现,可能应该或许……是踢到人了。
她转身欲逃,被身后那人追上来。
“小璃?”
男人的动作带动地上的空酒瓶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