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抬起头，卫修霁有几分失落，眼前的女子，少了席安的风韵，本以为那声音，像是记忆中的样子。
卫修霁正要低头，便听见那白沂蒙，带着清浅的声音：“卫先生，周六有空吗一起看电影。”
白沂蒙，带着几分天真的笑意，目光却诚挚。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卫修霁断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自己的。
接受了西式教育，对这样明显的邀约，显得轻车熟路。中国的女子，大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带着天生的媚骨，只一眼，就能看见整个人的精华。
“周六出差。”卫修霁觉得眼前的饭食，竟是索然无味。
话完毕，便听得满桌子安静。
这样直白的拒绝，倒是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了。
白沂蒙脸上的笑意，慢慢放大：“卫先生，那就下次约。”
卫修霁不置可否，轻轻应了一声。
知道白家和卫家的关系，也不好直接扶了老爷子的面。
饭后，白家一家，便是告别，老爷子本想让卫修霁送那一家人离开，想了想，还是最终作罢。
“有些事情，不必瞒着我。”老爷子轻声咳嗽，语气带着微微的零乱，上气不接下气。
早就想要和卫修霁谈谈了。
卫修霁默不作声，有什么事情，又能瞒的过老爷子呢。
“席安……”老爷子说不出的惋惜，却也慢慢释怀，带着怅然。
像是回忆着什么。
“我一生，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让你们结婚，现在想想，也是固执。”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两个人，像是陌生人，也过得比现在好。
“爷爷，没有错。”错的是他。
这两年的时间，总是有很多的东西，狠狠折磨着他，让他喘不上气。夜深人静，看着那万家灯火，却不知道，哪一盏属于自己。
她离开了，却更像是自己死了一次一次。
“你，也要为你的父母想想，这次，找个自己喜欢的吧，我看看那孩子去。”老爷慢慢低下头，苍老的眼睛里，慢慢涌上来氤氲的雾气，带着更多的苍白。
席安的骨灰，列到了卫家的宗谱里，是卫家的少奶奶。
老爷子大概是为自己曾经的决定，后悔了许久。
卫修霁身子微微颤抖，老爷子，说出口的话，更像是宣判。
每一次来这里，都会在这里住一晚。
那个房间，有席安的味道。
当一个人，毫无征兆的闯进你的世界，等你适应她的时候，她又悄然离开，不说一句抱歉。
卫修霁看着天花板，想着席安在身边的样子。
皮肤上，似乎还有她为自己上药的触感，柔柔的，带着几分香气。
只是那以后，老爷子，便是没有打过自己了。
身上，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轻声叫着自己名字。
一切，都像是重新来过，卫修霁睡了过去。
许久不做梦，却梦见了席安的影子。
猛地睁开眼睛，什么却也消失不见。
脑袋有点疼。
下楼的时候，便看见卫思白，站在客厅里，和老爷子说着什么。
卫修霁看着卫思白笑着的脸，莫名觉得讽刺，不知怎么的，心上有一个地方，慢慢出现了异样。
本想走掉，现在却有了几分留下来的想法。
如果没有听错，卫思白告诉老爷子，他要结婚了。
是一个留英华人。
老爷子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几分沉默。
卫思白知道自己被骗了，只是不知道，老爷子，叫自己回来，有什么事情。
“恭喜二叔。”卫修霁黑色的眸子，更加漆黑，说不出的深邃。
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二叔，却带着和卫家不相干的头衔。
那一句恭喜说出口，莫名让卫思白兴奋。
“thankyou。”卫思白带着奇异的兴奋，自然的说着最舒畅的语言。
他们之间，有些事情，总算是有了结果。
卫思白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抢不属于他，却属于自己的东西。
卫修霁冷冷看一眼，出了门。
心里有一个地方，慢慢塌陷。
“恩，我联系好乐队的负责，明天让人送你过去，恩，晚安。”卫思白苍白的脸上，带着更多的笑意。
放下电话，若有所思。
这是席安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他们之间，总算是有了结果。
卫思白带着冷炙，转身的时候，却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卫修霁。
“难得见卫瑾，有这样的表情。”本是无意回来，却还是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也无意听见了卫瑾的电话。
电话那边，便是他要结婚的对象？
卫思白笑笑，终是留下一个背影。
“三哥，莎莎并没有交代王医生和席智山的死，可能，不是一个人。”陆尧电话过来，带着若有所思。
卫修霁面上的沉静，变成了深邃，还有谁？
“好。”卫修霁不知道，竟然还会有谁，有这样的胆子，做着什么事情。
“你怎么来了？”席墨看着客厅里的卫修霁，眸子暗沉。
自从席安离开，卫修霁便成了席家的上客，不定时的过来，有时候，喝一杯茶，有时候，和关小青聊聊天，说几句话。
席墨对卫修霁，从来都是不待见的。
看着谦谦君子，却不是自己眼中的样子。
“姐夫，来看你。”卫修霁倒是不恼，带着几分沉稳，看着席墨。
那一声姐夫，说的极其顺畅。
卫修霁，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席安才是真正来过自己世界的。
席墨倒是没说话，只等着卫修霁开口，他知道，卫修霁来这里，一定有别的事情。
“不知道，席先生生前，可是结了什么仇怨？”卫修霁字字斟酌，带着几分询问。
关小青也慢慢从楼上下来，听见了卫修霁的声音。
席安的离开，对关小青来说，也是一个打击，本以为和卫家就这样断了联系，却不想，卫家这个孙子，倒是有情有义。
时不时来看看。
“要说仇怨，就是一起共事的兄弟了。”关小青老了，脸上的皱纹，也带着更多的蔓延，说话的声音，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对席安的死，关小青并没有多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谁有谁的活法，只是人老了许多。
“姐夫。”席墨硬着头皮，看着卫修霁，是有什么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