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第一声鸡鸣后魏冉就醒了,自小的军旅生活让他养成了这样浅的睡眠。他知道自己必须赶早出城,醒来后看到嬴清睡得正香,虽然很想叫醒她,却又不忍心。
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叫醒了她。嬴清醒来发现自己抱着魏冉的脖子,顺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魏然愣了一下,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被女孩亲吻。
嬴清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有些尴尬,说:“时候应该到了吧?起来吧!”
“是时候了。”魏冉回神,严肃地说。
他们在庸芮的安排下吃了早饭,三个士兵推上三车庸芮给他们准备的装满商品的三个推车。让他们扮作客商,为了更像游走各国的客商,庸芮命人为嬴清拿来一件很华贵的楚地衣物,也给魏冉拿了一件。
并嘱咐他们:“魏冉,你是楚国人。扮作楚地客商方便些。”见他们换好自己准备的衣服,满意地看了一眼。“敢问夫人是哪国人?”
嬴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直接答了:“中国人。”庸芮思索片刻,说:“这中国是隶属七大国中的哪一国呢?”
嬴清又不知道怎么说,幸好魏冉看出了及时解围:“时候不早了,我等先告辞了!后会有期。”魏冉说完作了一揖,嬴清也跟着作揖,庸芮还礼。庸芮目送他们出门。
守城关的将领是个无名小辈,刚刚入仕。魏冉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动作现在如此之快。他们一行人早早就来到城门,但是还不放行。
魏冉让一个看起来相对最瘦弱的士兵去跟守城的官兵交涉。
士兵:“您看,这是一点心意……”说话间拿出一块金子。那守城士兵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收起来!”那士兵漏出一副市侩奸商的嘴脸:“官爷,行个方便嘛!”
“给你行方便,要是放走了逃犯怎么办?”
“这……”那士兵装作一脸无知。
守城官兵看了他一眼:“快走吧!再不走就把你当作逃犯余孽抓起来。”
士兵做惊恐状,一边往回走一边故意碎碎念:“这什么地方嘛!……”转过一个街角,他绕进小巷子里。
魏冉一见他便小声问:“怎么样?”
士兵摇摇头,面露难色:“行不通。想来,这次守城的并非等闲之辈。”
魏冉担忧地自言自语:“看来,今日想要出城实在不易……”
其中一个士兵以前的家就在这一带,他提议道:“离开城门还剩大概一个时辰,不如咱们到我家荒宅里避一避吧!不久此处应当会有巡逻。”魏冉同意了。
他们转了几个弯便到一处巷子里,到一家有封条的宅子前,虽然门边已经长满了荒草,但是从一些细节中任然可以看出往日的温馨。
这士兵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本来也是这城里的市民,他的父亲在不远处与人开着一家衣料铺,虽然比不上那些有名的店铺,一家人靠着那小店也可以活下去。不料,父亲的伙伴看小店的生意蒸蒸日上便想将其占为己有。那人本就是阴险狡猾之辈,使了些手段逼死了他的父母亲,还把他赶出咸阳城。当时他才十五岁,自己又没有什么能力,只好任人鱼肉。
三个士兵把那三张载货的推车小心地推进来,瑾儿帮着他们。他们一行人进了院子,魏冉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地方安全之后命令道:“天一亮我们就走,你们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三位士兵各自找了一棵柱子,坐在地上倚着柱子睡了一下。瑾儿也蹲在门边打盹。”
嬴清走向院子的另一边,看着天上的半弦月。莫名其妙又想起自己在二十三世纪的生活。
一阵冷风吹过,她本能地摩擦自己的双臂。魏冉再四面看了一会,便向她走过去。
“想什么?”魏冉小声地问。生怕被路过的百姓听见,虽然现在不太可能有人经过这里。
“想我以前的生活。”嬴清诚实地回答,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月亮。她还补充:“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么多在穿越小说里才见过的事情。就算以后老到头发花白,想到这些也会很兴奋吧!”
魏冉就这样站在她身后,她继续说:“其实……”她考虑再三:“这种生活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聊枯燥,甚至……还很刺激。”
“那你现在是不想回你那个人间天堂的家乡了,是吗?”魏冉问。
她摇摇头,说:“如果回得去的话,我还是想回去的。”魏冉听到这句话语气有些变化:“原来清儿眼中我还是没有你的故乡更重。”
“我也没有说不带你回去呀!”嬴清退后一点挽住他的手臂。她不想承认自己陷入了一段荒唐的爱情,但是她确实离不开魏冉了。就算回到二十三世纪她还是会想念他的,而且,她真的不敢确定自己会再爱上任何别的人。
天全亮了,他们小心地出了门,幸好这宅子是在这条小巷最隐秘的地方,们有人看到。
想要出城的人已经排了很长的队,守城门的士兵们很认真地检查着每一个出城的人。
这时有一人注意到他们并认出了嬴清的和魏冉,那人就是嬴壮。嬴壮已经知道了昨日将军府被封的事,本以为嬴清会被惠后处死。伤心欲绝,正如伯牙失了子期。一早又听说嬴清逃过了,不禁喜出望外。他一猜就知嬴清十有八九是要出城的,于是一大早就起床来城门,好在关键时刻助她一臂之力。
于是他一看到嬴清快到检查了就故意把画像和官兵叫过去,故意问东问西的。
嬴清和魏冉快到检查的地方了,嬴清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虚得头上直冒冷汗。魏冉倒是轻车熟路,镇定地握着符节,三个士兵和瑾儿也算是跟着魏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所以显得比嬴清镇定千万倍。
查人的守兵见面魏冉有些面熟,便叫住他。嬴清的焦急到了极点,也许是物极必反,她决定破罐子破摔。她大叫一声:“死鬼,官爷是怎么认识你的?”
魏冉一听嬴清的语气就会意,连忙装作一个有家有室还在外面风花雪月的市井小民的样子。连忙说:“夫人!官爷只说我面熟,也没说是我呀!许是哪个混蛋与我长得相似呢?”
嬴清语气更加嚣张跋扈:“混蛋?谁还能比你混蛋呢?”说着便要过来打魏冉,魏冉一边求饶一边往官兵身后躲,嬴清任然不依不饶,瑾儿和三个士兵此是也会意了。
瑾儿连忙上前阻止:“夫人!大庭广众的,咱们回家再做商议。可好?”士兵看出了,很同情他,便无奈地挥挥手:“快走!”
为了看起来更真实,嬴清还骂骂咧咧:“回家你不给我解释清楚那个芩儿是何人……”
“若我所言又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嬴清不管行人,还是去打魏冉,魏冉装作很怂,到处躲,一边躲还一边解释。转到嬴清身后时看到了公子壮,公子壮也看到了他,但是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和官兵交谈着。魏冉起先以为是他没有看清自己,又回想起那个善意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他同样也明白公子壮做这些全是为了嬴清这个“故人”。虽然情况危急,但这并不是让他不吃醋的理由。
他们已经出城很远了,魏冉脱下那顶满是珠宝的滑稽的帽子。对嬴清说:“清儿适才的胡搅蛮缠……”
“为了解当务之急嘛!”
“清儿为何提起芩儿?”
“随口一说。”
“想是清儿还对芩儿的事有所想法。”
嬴清心想:傻,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现在就应该山盟海誓,要多肉麻有多肉麻。还来质问我。
魏冉心中也对嬴清和嬴壮的事耿耿于怀。
两人默契地选择暂时不跟对方生气。
他们出城后魏冉按计划把她和瑾儿送到乡下一户靠得住的人家里,让后离开。嬴清和魏冉互道珍重。
魏冉刚走不久她就有一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之前的恋情中从来没有过的。
一日,她双手杵着下巴回想与魏冉的点点滴滴。对自己说:“遭了,这好像是沦陷的感觉。”
她赶紧去做事,可还是忍耐不住想他。
魏冉虽然十万火急,但也忘不了嬴清不在身边。他时常想嬴清那么冒失会不会出去时被人认出来,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