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对他娘解释了曲子然的身份和来意后,老人家也放心了。不过,他们没有要曲子然的野兔,而是白送给曲子然一套衣服,还有些铜钱。
“孩子,这野兔啊,还是留着给你补身子吧,瞧瞧你,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听老人家这样说,曲子然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可怜。但曲子然心中还是挺感动的,他表面上接受了老人家的好意,但在临走前,他又抓了十几只野物,悄悄留给了这娘俩。
曲子然出山后先来到了天枢关,以这里为据点打听了一下情况。
其一,义胜盟的情报。义胜盟的发展壮大很顺利,这得益与樊恭大侠的领导有方。而统和了秦地的各方势力后,樊恭又劝众英雄放弃成见,与雍王一方展开了合作,目前虽然没有达成契约,但边境的百姓们都为这个消息欢欣鼓舞。
其二,雍王府的情况。从义胜盟的相关消息中就可以看出,雍王府已经成为了抗击胡人的中心。三年来,他们与木族的关系已经明朗化,但在这之前,双方的联盟让胡人吃了一次大亏。
其三,木族的情况。因为雍王府为木族大开方便之门,木族人的身份正渐渐被边境的汉人百姓接受。木族内人口有了大幅度的增长,他们的名声也在边境内外响亮起来。
其四,胡人的情况。这方面的情况就有些不太乐观了,由于汉人这边的团结,胡人一方也意识到了危机;由巴哈·夏亚为首,一些部落开始联合起来。
曲子然打探出这些消失后仔细思量,历史上,胡人的联合并不少见,以雍王和樊恭的智谋,应该能应付。不过,巴哈·夏亚确实是一个英雄,对边境的安全来说威胁很大,这使得曲子然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放过了他。
于是曲子然来到草原上,寻找到巴哈·夏亚的部落,打算观察一下情况。然而,由于他大意地以为黑夜里不会有人能发现自己飘在空中,结果,就导致他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来人是萨满打扮,很不客气地拔刀指向曲子然,并用蹩脚的汉语质问他。
曲子然上下打量来人,很不客气地反问:“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原来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散修。”对方不屑地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又说:“快滚回中原!否则,引起修真界的战争的责任你担待不起。”
曲子然知道萨满是一种巫祝,在胡人部落中负责祭祀、占卜等,地位很崇高,可眼前这个萨满不仅也拥有修真者的本事,竟然还张口闭口谈及什么修真界战争,这就让曲子然有些不解了。
曲子然于是跟对方套话,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原来,为了防止修真者扰乱俗世秩序,修真界有一个组织专门负责保护对天下局势有重要影响的人物。这个组织由昆仑一脉牵头,胡人修真者也加盟其中,这个萨满就是其中之一。
了解了情况后,曲子然就悻悻地离开了。他可没有挑起修真界战争的想法,毕竟他才刚刚迈进修仙大门,不会狂妄地以为凭自己就可以轻松左右整个修真界的大局。
离开了草原,曲子然又来到了太泽城。隐去身形后,他看到了郑大人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大猴和燕儿都成长了不少;他还看到安缊竹统领的太泽寨焕然一新,安缊竹母子平安无恙,萧一桐寨主却终究撒手人寰。悄然来到萧一桐的墓前祭拜,他决定不把神尼的事告知安缊竹,以免她承受更大的打击。接着,曲子然放出神识在太泽周围的大山中搜索,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莫敌老人的住处。
一间茅草屋,两块贫瘠田。看着莫敌老人生活如此艰苦,曲子然不禁很心疼。为表示恭敬,他降落在山脚下,徒步来到了茅舍前。
“老人家,久违了。曲子然拜见。”
莫敌老人正在给地锄草,闻言露出诧异之色,转身看向眼前包裹的严实、还带着斗笠之人。
“真是你小子?怎么这副打扮?”
看到老人家精神矍铄,曲子然放心了许多,他回答说:“发生了一些事,我现在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你不会是惹了麻烦,来我这里避难了吧?”老人抬手赶了赶,“是这样的话,你赶紧离开。我老人家可禁不住折腾。”
“不,我是来向您道歉,并且辞行的。”
莫敌老人皱皱眉,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指向茅屋说:“走吧,我们屋里面谈。”
两人落座后,老人先为曲子然倒了杯水。
“说说怎么回事吧。”
“您给我的书被毁了,我也不能再帮您寻找适合的继承者了,这些承诺我无法完成,因为我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
曲子然摇摇头。“去的地方并不远,但不会再与世俗有交集。”
莫敌老人听完沉默了很久才问:“你是不得已如此吗?”
“不是,那是我来的地方,也是我想去的地方。”曲子然顿了顿,问老人:“老人家,您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仙存在吗?”
莫敌老人愣了愣,接着明悟了曲子然的这些话,于是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神仙究竟存不存在,也不在意;即使没有神仙,人一样可以活得自由、逍遥。”
曲子然被莫敌老人的豁达感染了,他不禁大笑说:“您才是真神仙,子然受教了。”
莫敌老人也笑了。“我只是个爱下棋的糟老头子。”
“那么,临走前,我陪您下两盘?”
“还算你有孝心。”
得到莫敌老人的原谅后,曲子然感觉轻松了很多,他接下来要去找姚杏儿和黎灼。但是他刚来到吕医仙隐居的山谷,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一对“狗男女”竟然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曲子然转身就……默默离开。
最后,曲子然要见的还是左峰白。他来到威震武林的藏锋山庄,跟门人通报姓名后不久,左峰白小跑着迎了出来。
两人没多做客套,左峰白带着曲子然拜见了他的家人后,两个人才有时间单独叙话。
“你现在可以把身上的斗笠和面纱摘下来了吧。”一进屋,左峰白就说道。
“好,可是你要有心里准备。”
曲子然露出容貌后,着实让左峰白吃了一惊。曲子然觉得好笑,便说:“你这就吃惊了?我前两天的样子比现在还惨,现在算是长出些肉来了。”
“曲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左峰白着急问道。
曲子然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也没有隐瞒自己已经觉醒灵根的事。
“你没开玩笑?”
“你看了就知道。”
曲子然说完也没有动作,他别在腰间的惊雷剑就绕着屋子飞行起来,飞了三圈后,又自动插回了曲子然腰带。左峰白看完忍不住惊叹,随后是一阵唏嘘。
“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难道真的是白日飞升?”
曲子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虽然成功觉醒灵根,但不知是不是白日飞升。不过,我的确无师自通了一些法术,也能感到自己的修为比之前遇到的一个胡人萨满要高很多。”
“可惜我也不懂修仙的知识,不能帮到你。”左峰白顿了顿,“不论如何,先向你道喜了。”
曲子然却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你能帮我,要不我也就不来了。”
“什么事,说吧。”
“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曲子然很无奈地说,“我现在这副样子,得好好吃东西补一补。可惜我的东西全都被雷劈毁了,甚至包括师姐给我的须弥腰带,就只剩这一件最没用的东西。”
曲子然说着给左峰白展示了那支刻有黑色铭文的断角。
“这是什么?上面的文字你认识吗?”
“我也不知道。”曲子然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支断角很结实,还有人曾经用它变身成妖怪。”
“能变妖怪?”曲子然讲的事情都太诡异了,左峰白感觉有些跟不上了,便随口问道:“怎么变?”
“就这样放在额头。但我却没法用它。之所以留下它,是打算做暗器使用。”曲子然这样说着,却将怪角贴在了额头上。
结果,一直盯着曲子然看的左峰白忽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