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准备,射——”短暂的惊慌之后,我冷静下来,镇定指挥着。
“投石机准备——”在火光中,冷老爷子的轮廓如刀刻一般冷硬,高大的身躯依然如青松般挺立,这时候他俩父子很像。
“丫头,别慌,我们的主力尚在。”冷老爷子一边目视四周,一边说,手下要我们退到舱内,说危险,但哪有主帅退到船舱的道理?我们的投石机果然威力无穷,一下子砸沉了五艘靠近的战船,其他见识不好,从来侧围攻。
在我们弓弩手的猛烈的攻击下,最后有五艘斗舰突围,朝我们楼船两侧撞来,我们的投石机只能在前方攻击,两侧就显得无能为力,五艘船一靠近,船上的士兵与我们的短兵相接。
他们身穿黑色的衣服,用黑色的匕首,黑色的绳索以让我们想不到的速度立刻朝我们的船攀缘,左右臂膀那飞舞的龙,那噬人的虎是那样的扎眼,从攻船的那一刻,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完全是眼神交流,但却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默契,超强的协助能力。
他们那黑色的绳索看丝与普通绳索无异,但却刀剑不能让之断,有着超强的韧性,他们黑色的短刀匕首,不知道用什么铸造而成,发出让人寒心的光芒,我们的短刀与之一碰,立刻断成两截,看似轻轻一扎,但已经牢牢扎入船缘,他们利用手中双刀,迅速攀缘。
龙虎军出手快且狠,招招致命,力图在最段时间将对方击杀,眼神犀利专注,除了击败对手,似乎心无旁骛,黑色的衣服,冰冷的眼神,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窒息的阴寒的气息,很快有十来个攀爬上我们所在的楼层,灵敏快速得如一条蛇。
我们靠近,试图将刚上来的人踢下去,谁知其中一个随手一扬,烟雾弥漫,好在我曾与士兵做过这样的训练很多次,能很快反应过来,屏住呼吸,他们趁着烟雾,迅速出手,我手一扬,数枚飞镖透过烟雾,直射几个与我军将士鏖战的黑衣男子。
海上风大,毒烟很快飘远,其中一个准备故技重施,但他还没有得手,我已经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动作狠绝快,附近有将士发现我们的楼船遭受攻击,试图想过来营救,但却被对方的战船阻挠,擒贼先擒王,这一役,他们的战船有意无意地冲开了我们楼船四周的防卫,集中了三十多艘战船围攻我们,看来目标是我和冷老爷子。
好在我们狼云军也不是豆腐块,放在楼船的除了一等一的弓弩手之外,近身搏斗也是勇猛无比,而牧歌带领附近几艘船突破重围,朝我们楼船奔来,秦厉的龙虎军与一般将士不一样,他们的出手只求对方死,并不顾忌自己生命,杀伤力极强。
鲜血染红了船上的甲板,地上除了有倒下的尸体,还有无数断成两截的匕首,短刀,就在双方击斗的时候,我们的楼船竟然调转方向,朝西凌大军的方向进发,我心大骇,立刻冲下去,显然我们的舵手被杀,他们想将我们的船驶到敌军范围内,如果这样,我们必然被擒。
我夺过对方的匕首,攀援而下,及时控制了下面的局势。
牧歌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整一个血人一般,龙虎军显然是准备活捉我与冷老爷子,因为除了攻击我们的龙虎军之外,其他龙虎军的黑色匕首全部淬了剧毒。
这一役我们被烧毁两百五十艘战船,击沉两百艘,损失惨重,看着那么多伤兵,那么多尸体,除了伤痛,我也感到从所未有的危机感。
“战争有输就会有赢,这次我们输了,下一仗就是我们赢,下一仗,我们用敌寇的鲜血祭奠我们的将士,我们的兄弟。”我狠狠说道。
“是——”让我宽慰的是,我们凉州的将士,即使面对这般惨痛的打击,依然保持昂扬的斗志,有着寻常人没有的韧性,听到这么响亮的回应,心重新稳定下来。
安置了所有将士,我命人在船抹上海泥,免得他们重施故技,西凌大军还没有让我们喘过气,第二天又发动了新一轮攻击,这次不再用火攻,但攻势依然猛烈,我们虽然守住了,但每次战役死伤都比他们多,这样下去,迟早一天失守。
“凉州是西凌的土地,我志在必得,你早一天投降,你的手下就少死一个,为了一时意气,为了所谓的义气,你拿你楚家军的鲜血作赌注是否值得?”
“我许你一国之后,难道还及不上小小一个凉州?”在我们打了三次大的战役之后,秦厉再次劝降,这一天他站在高高的楼船上面,带着居高临下的王者之气。
西凌、东都、古夏本来都是我们血族的土地,如果要追溯到老祖宗,他和西家都给我哦滚蛋去,如今我只想要一个凉州罢了,跟我说什么西凌土地,他西凌原来是谁的土地?还不是我们大厉王朝的?
“凉州在,我在,凉州亡,我亡,我还是那句话,要破凉州,踏着我的尸体过。”我抬头坦然看着他。
“你——”秦厉皱眉,那幽深的眸子愈发阴冷,最后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两军频频交战,如此猛烈的攻击,前所未有,好在凉州依然平静,凉州百姓辛勤劳作,用行动支持着我们的战斗。
一个月之后,灰狼过来,送来十万支火箭,然后开始带着一批能工巧匠替我们修复战船,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灰狼为什么武功平平,却是三狼帮的二当家,他擅长制作各种武器,机关,尤其在造船方面,简直是一个旷世奇才,他与红狼都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