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歇息,马儿也显得精神抖擞,正悠闲地吃着青草,我身轻如燕地跨上马背,低喝几声,马儿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接下来了三天很平静,许是这一路上,我已经让劫匪心寒了。
再过七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比楚寒剑约定的时间还早两天。”想到这点,我的心情特别雀跃。
“小鬼——”身后马蹄疾响,回眸那少年朝我掠来,浓浓暮色下,他那双寒星一般的眸子特别耀眼。
“你叫我?”
“小鬼,能不能借你两袋黄金一用,三天内归还。”他问我,额头上还挂这晶莹的汗珠,显然赶得很急,但那双眼睛却坦然而磊落。
三天归还?我是否赶得及送到那个富商柳龚沁手里呢?我有点犹豫了,毕竟军令如山,迟了那五十军棍非打死我不可。
“小鬼,我送多十条金条给你,怎样?”他见我犹豫,许我十条金条。
“你按时归还给我就好,我不要你十条金条,你记住一定要在在三天内,要不我会挨打的。”我对他说。
“一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伸出了小手指,我们的小手指重重勾了勾,这一路上别人稍稍靠近黄金,我都跟他拼命一般,他说要借三天,我竟然没想过要拒绝。
“小鬼,你去东湖客栈等我,好好睡三天,三天内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挨打的。”说完他拿着我的两大袋黄金走了,他走后我才发现,我竟然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少年走后,我去了他所说的东湖客栈,身边无黄金,一身轻松,睡醒就在四周溜达,过了两天悠闲的日子。
但第三天他还没出现,我开始变得忐忑了,不会这家伙骗了我的黄金吧?应该不会的,如果他要夺我的黄金,当日他大把机会。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心还是越来越急,因为今日的太阳已经西沉,暮色渐渐笼罩大地,他再不来,我赶不及了。
我站在门前驻足,眼睁睁看着客栈的门口,但夜渐渐深了,客栈楼下的小酒馆都打烊关门,我还是见不到他,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的,我对自己说。
客栈的门还是关上了,我拿着包袱站在门外等他,只要他的黄金一送到,我就像飞一般朝鼓城赶去。
我死死盯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但眼睛累得出了泪,我还是见不到他的身影,吹了一夜凉飕飕的风,我的衣服凉了,心也凉飕飕的。
当第二天的曙光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温暖着我的身体时,我有点想哭。
我没有再去鼓城,因为我知道即使黄金现在在我的手上,我已经赶不及了,千辛万苦才将两袋黄金送到这里,途中经历了多少艰辛凶险?就这样功败垂成,心真难过得想哭。
死偷金贼,坏男人,臭乌鸦,我一边走一边骂。
回到凉州,因为我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丢了黄金,所以自动领打五十军棍,楚寒剑问我怎么丢黄金?无论他怎么问,我都不肯说。
楚寒剑说了,如果我再不说就打六十军棍,结果那天我被打了六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我恨死这家伙了。
其实当日我听错了,他说的是东芜客栈。
东湖在城东,东芜在一个城西,他在东芜找不到我,打听到还有一个东湖客栈,连夜赶来,但等他赶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
对我这次的表现,楚寒剑十分不满,而我也自知错误,所以六十军棍下来,我毫无怨言。
只是楚寒剑每次问及我那黄金是怎么丢的,我都不愿意说,被自己信任的人骗了两袋黄金,还傻乎乎地等了他三天三夜,这样的事说出来,我觉得既憋屈又丢人。
有时我在想,楚寒剑连我怎么丢黄金都不知道,证明他真的没派人跟着我,他就不怕我真的被杀了?想想真是后怕。
夜深人静,背上痛得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想起那少年温暖的笑,即使事实摆在眼前,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是一个骗子,如果要黄金,他当日抢就得了,何必多费唇舌来骗?
不过不管什么理由,这死乌鸦失信于我了,日后再遇到,我一定打他六十军棍,让他也试试屁股开花的滋味。
其实刚开始打的时候,军中的士兵是有手下留情的,结果被楚寒剑发现,士兵和我一起被打了,屁股开花的感觉我这次深刻体会到了,痛不打紧,熬熬就过了,最羞人的还要光着屁股,被丫鬟涂药,羞得我满脸通红,我十岁了,不小了。
本来已经够凄凉的了,偏偏冷凌风就这个时候跑来找我玩,我欢蹦乱跳的时候他不来,等我被打得像条死鱼摊在床上,他却兴高采烈地说那个地方有表演,哪个酒馆有戏听,弄得我真想冲出去掐死他,他这不是故意来刺激人吗?
半个月后,身上的伤才痊愈,走出大街透透气,充斥耳畔都是冷凌风的名字,听说这家伙商铺开了一间有一间,并且生意都红火得很,更让我惊讶的是,短短一年云海的海面上已经有了冷家商船。
我其实挺羡慕冷凌风这家伙的,他出外是长见识做生意,而我出外就引诱人来杀自己,同是出外,我是舔着刀背的血过日子。
楚寒剑因为不满意我这次的表现,给了一张名单给我,要我在三个月内,将名单上面十个十恶不赦的江湖败类的人头给带回来。
其实我真的不大愿意杀人,但楚寒剑说,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残害更多的人,三个月内,这十个人如果放跑一个,就打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