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在意,绷着小脸冷冷扫着他们,刚开始大家都笑着看我,但一会之后,就有人将头低下去,再一会又有一部分人将头低下,冷凌风与云清说我瞪人的时候,可以让人从头寒到脚,估计他们被我看得头皮发麻了。
看见他们静下来,我从每一支军队选了五个人出来,让他们排成一列逐一站好。
“其它弟兄请坐下。”听到我说这话,士兵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后来有人告诉我,是他们觉得一个十岁的女娃,要跟他们称兄道弟,让他们觉得很滑稽。
很滑稽吗?冷凌风比我大五岁,我都叫他小子呢?
“二营,三营的弟兄刚刚坐下去的速度较慢,今日迟半个时辰再吃饭。”我冷冷地说,想我在狂凤山练武那会,反应慢那么一点,师傅不但罚我砍柴烧饭,还要烧得香喷喷给他们吃,而自己只能饿着肚子看着,对他们我算是宽松了。
听到我这般说,四周竟一下子静了下来,我目光一扫,将那些坐得不够端正的人揪出来,让他们比其它人坐多一个时辰,一时间再无人敢调笑。
“属下魏刚,第一个向公主领教,刀剑无眼,请公主小心。”
“好,我会小心的。”我打量了一眼魏刚,十八岁上下,长得很结实,脸庞黑黑的,带着憨厚的笑,但一动手,整个人就像豹子那般勇猛,可惜进攻虽猛,灵敏不足,力耐力不够,看来平日训练得不够。
八招之后,魏刚被我的长剑直指咽喉,那一刻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人说一句话,我甚至听到抽气的声音,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接下来,我逐一与这二十个人比试,其中有十五人败在五招之下,三人在五招之上,其中两人在我手里过了二十招,一个叫牧歌,一个叫陆彦,牧歌那年十六,陆彦十七。
“公子有这般身手,不是天生的,而是日夜苦练而来,她为了捍卫我们的家人,不怕苦,各位兄弟怕不怕?”楚寒剑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充满力量的一句话,让士兵的情绪变得高涨了。
“不怕——”众侍卫全都站了起来。
“很好,从今日开始,我会从你们当中选一支精兵出来,前提是武功首先能在我手里过二十招,过了我会亲自训练调教,我现在给一个月时间给你们苦练,一个月之后,凡是在我手里过不了五招的,请在家陪伴你的亲人,因为上到战场,你也是去送死。”我冷冷地说,我看到他们双眼似乎有烈火燃烧。
楚寒剑说我天生就是一个领袖,身上有着让人臣服的力量,但可惜是一个女子,我哥哥是男人,但偏不愿意拿刀拿枪。
第二天,我与楚寒剑各挑一百新兵,各自训练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两队新兵比试,如果我训练的士兵取胜,日后凉州整个陆军都交到我的手里,而楚寒剑集中训练海军,并且打击海盗猖獗的枪杀掠夺。
既要训练新兵,又要选出一批精兵,我每天累得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连发噩梦的时间都没有,脑子只想着怎样训练士兵的体力,怎样增强他们的灵敏度,就是冷凌风来几次找我借书,都没见着我,他问我是不是每天晚上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一个月之后,我训练的新兵与楚寒剑的新兵一对一打斗,我的云营胜,但袭击战的时候,我带出的新兵惨败,输在心不够狠,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下手不快,往往输赢生死只是一瞬间。
楚寒剑这次倒没有责怪我,他说这成绩已经出乎意料之外,但我却没有半点喜悦,如果两队是死敌,进行生死大战,那些与我打滚了一个月的士兵,起码有一大半被杀,心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你武功岁高,但这些年与你对敌不是我与军中弟兄,就是你的同门师弟,你没有任何对敌经验,所以训练出的士兵也如你一样,空有武功,但却没有瞬间杀人的招数。”
“从明天开始,你离开楚府,独自一人到外面去历练,我是不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一切都靠你。”楚寒剑说。
第二天,我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就只有一点银两,楚寒剑要我学会如何生存。
我走的那天,楚寒剑没有送我,我独自一人彷徨无措地离开了楚府。
凉州以外的世界,我很陌生。
记得很多年后,冷凌风曾问过我,什么时候与秦厉好上的?是怎么好上的?
我说秦厉是谁?我不认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人。
其实我与秦厉初相见,就在十岁时。
从深谷上来,我就去了狂凤山,在山上呆了足足五年,下山回到楚府,不是练武就是看书,不是看书就是训练新兵,我根本没有时间逛过街,我甚至不知道楚寒剑给我的银两能吃多少顿饭,能买一些什么东西?
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真的太陌生,我茫然无措地骑着马儿走了,走远回眸,身后没有一个人。
云海的码头我来了很多次,所以附近的船夫都认识我,知道我是楚家的大小姐,大家都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要外出,怎么一个人?
“我要去外面办点事。”我装着大人的口吻说。
当年的凉州还远没有现在繁荣,进出云海的人不算特别多,加上我来得早,岸边没有多少个人。
我问身旁的年轻船夫要多少银两,船夫摇头说楚大小姐坐他的船,他都不知道多威风,分文不要,还可以赠送一个馒头,这话引来众人哄笑,他们说这小伙子居心叵测,居然想拿馒头讨楚大小姐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