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天气严寒,人们喜欢吃辣,刚开始并不适应,慢慢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有时边吃边流眼泪,吃完一顿饭,感觉酣畅淋漓,心情十分舒畅,给了一点点辣子小虫子试试,辣得他直皱眉,那样子可爱极,我有时会看着小虫子出神,刚出生看不出像谁,如今越长却越像冷凌风,给我忘记这男人增加了难度。
北国的女子长得要比西凌女子高大,多一分豪爽,少了一分柔婉,有一次她们看见我喝酒,竟然将眼睛瞪得老大。
“夫人,你竟然会喝酒?我平时见你焚香煮茶,弹琴看书,以为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是滴酒不沾的。”知道我能喝酒,喜娘,小云,小雨,似乎与我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夫人,我以前觉得你就是仙子一般,如今看着才觉得也是凡人。”能喝酒就凡人,这什么话?于是这一晚我与她们喝了一个痛快,结果她们烂醉如泥的时候,我还没有半点醉意,从此她们对我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家伙在一旁,跃跃欲试,我倒了一点给他,他竟然喝了,喝完脸儿红扑扑的,让我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想不到他竟然也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还含糊不清地叫了我一声娘,喊完软软赖在我的怀中,说不出的依赖。
这孩子竟然叫我娘了,他叫我娘了,那一刻泪水盈满了眼眶,我觉得是那样的幸福,看来以后还得给这小子多喝酒,喝完就会亲我,我狠狠亲了他几口,小家伙竟然脸红红地笑了,似乎还有几分害羞,但这样的笑容如一股暖流在心头流淌。
“以后不许喝了,会醉的。”小虫子很听话,真的再喝一口就睡觉了,小小的身体赖在我的怀中,睡得十分香甜,但这家伙只是表面乖,第二天早上,竟然趁我还没醒,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壶酒喝得清光。
早上起来,看到这家伙脸红红的,走近闻到浓浓酒香,我的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他昨晚只喝一点点,睡了一觉不应该有那么浓烈的酒味,我看了看昨晚那壶酒,竟然发现空了,我一下子慌了,他还那么小,如果身体受不了怎么办?
“小虫子是不是你喝?”我凶巴巴得瞪着他,他竟然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他的手掌主动地递了出来,认错态度奇好,弄得我有点不忍心,这孩子还不大会说,但却像什么都听得明白,我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小手掌,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敢将手缩回去,他既依赖我,又怕我。
“这是酒,喝多会倒下来的,以后没娘的允许不许喝了?”我缓缓地对他说,他猛地点了点头,脸儿红红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没有一点醉意,酒量好得惊人,这让喜娘她们惭愧得想挖一个洞将自己埋了。
那会小虫子只有一岁零六个月,在我们以为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竟然喝了一大壶酒而不醉,北国的人喜欢酒,但喜欢比较烈的酒,而我们西凌、凉州那边喜欢醇香一点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摸索,摸清了北国人的口味,做足了准备功夫,我开了一间颇具规模的罗夫人酒庄,将我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
刚开始这酒主要到外头进货回来,品种虽然弄得很齐全,但价钱偏高,利润不高,所以我开始聘请了一大批有经验的酿酒师傅,亲自酿酒,干这行,我十分有经验,很快就打响了名堂。
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走到了尽头,小虫子已经一岁零八个月了,小家伙长得粉嘟嘟的,但小手小腿却特别有力,这小家伙已经跑得很快,喜娘少看一会都不行。
虽然有了酒坊的生意,但我主要的时间还是留着陪他,在凉州那会,我觉得钱财最可靠,如今我觉得小虫子比金山、银山还要珍贵,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我饱尝了孤独的滋味,所以今生,我要常伴小虫子身边,起码在他还没有人陪的时候。
酒庄的生意稳定之后,我开了一间酒楼,叫北醉楼,我想我这辈子,有小虫子,有一酒庄,一酒楼,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了,开门的第一天生意特别红火,因为掌柜说,只要我往门口这么一站,准备会招客,我听了不觉失笑,怎么说得我像青楼的姑娘站在门口揽客一般。
我其实现在不大爱这么热闹的地方,偏偏这小家伙喜欢,所以我常带他过来,小家伙喜欢站在门口,一看见有人来就高兴得双眼发亮。
有一次有一个客人走了,他还正儿八经地对人说:“客官你慢走,下次记得来。”那会我正在喝茶,被他的奶声奶气弄得笑喷了,估计他平时听时听小二说多了,他也学着他的样子点头哈腰的,那声音又不是很清晰,弄得我笑得喘不过气来。
客人捏了一把他的小脸,竟然打赏了他银子,他喜滋滋地交到我的手上,样子似乎十分自豪,这家伙长本事了,竟然会挣钱了,我还没有想好奖赏他什么,他竟然将小脸凑了过来,眯缝着眼睛等我亲他,这小鬼怎么热情了那么多?
但生活并没有这般一帆风顺,我在北国无权无势,没有任何靠山,问题渐渐来了,无论是酒楼,还就酒坊刚开始生意都很不错,但因为太生意红火,有人红眼了,结果我的酒楼、酒坊经常有人来闹事,平时大家来酒楼就喝酒相聚,图一个好环境,我这北醉楼三天两头有人来闹事,客人渐渐敬而远之,生意淡了下去。
这种事在凉州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因为有冷凌风在,撇开他娶青烟的事,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没有他我可能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娶青烟我不恨他,只是他是在要了我之后才另娶她人,这让我始终无法释怀,有时我也会想,也许我这生没姻缘命,和谁都不长久,何谁都不会牵手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