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冷不热,一年之中最舒适的时候,相对于盛夏的酷暑,隆冬的寒冷,秋天的萧索,此时正是应该去到户外走动走动的最好日子。
邢行星一向勤于功课,无事便泡在学堂,或是浸在书本之中,今日却破天荒的难得,他向姜夫子请了三天假,说家中有事。
姜夫子虽万分诧异,但却爱惜邢行星的天份,相信他不是无故耽搁学业的浪荡子,便允了他三天的假,却不忘严厉的告诫他,勿望三日吾省吾身。
邢行星恭谨的答应着,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
邢行星之所以请假,正是因为齐颜儿所托为姬大娘姚婆婆起造新居之事,昨日领着一群同窗师兄弟已在施工现场做了许多的工作,今日索性在此呆上几日,尽快将此事完成,也好尽快了此一桩心事。
邢行星一身劲装游走在沙土砖石之间,两位工匠师傅见邢行星行动如此敏捷,又见这么一位面如冠玉气质潇洒文质彬彬的少年,却有如此充沛的精力,似乎比他们这种长年做工出身的人都要耐心强大,便不知不觉心生欢喜,和邢行星拉起家常来。
其中一位国字脸型的汉子说道,“小哥怎的如此斯文相貌之人,却干起我们的活来一点也不手生,看你的样子定是生下来便没摸过这些东西的人。”
说完自己先嘿嘿笑起来。
另一个长形脸膛的汉子,性子似乎较慢热,只是跟着嘿嘿的一起傻笑,却并不说点什么。
邢行星放下手中的砖石,将巴掌拍得山响,低头一笑,说道,“这都不算什么难事,我虽没怎么经历世事,但天下事情总是懂得一些的,像这种看似只用有力气便能干的活计,我却是最知其中的机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什么事容易就能做成的,像你们二位之所以有人催请,就一定是在行业中技艺超群的缘故,我一个小子今日能跟着二位一起干活,总能从中学习到一些我从书本中学习不到的知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一番谦逊有礼的话说完,二位师傅更加对邢行星刮目相看,这真是一位心思高洁志趣明亮的好小子。
施工现场一阵叮叮咚咚劳作时发出的声音,灰尘和着汗水在劳动着的人们脸上冲出纵横的画面,像在标记劳动所产生的美丽气势。
突然由远及近响起脚步声,远远的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行星,我们来得不算晚吧?”
待走近一看,却原来是张桃果张桃福兄弟二人,身后还跟着四五名插班生。
邢行星见他们都来了,便发出爽朗的大笑声,说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夫子怎么同意放你们出来的?”
其中一位明显个子高挑的插班生说道,“邢兄怎么不早说是为两位老人起造新居,若是早说了我有位堂叔叔正好闲赋在家,他正是这方面的行家,昨日不巧竟出门去了一位远房亲戚家办事去了。”
邢行星忙一抱拳,说道,“萧兄美意心领了,只是此事不便麻烦旁人,昨日已是十分劳累大家,多谢多谢!”
说着抱拳环绕一圈,向几人略致谢意。
偏是张桃果脑仁儿小,说道,“行星不必如此隐藏,我们今日能来此处帮忙已将此事向夫子言明,夫子很是夸你善念良优,我们便能得此机会来此大展身手,助你早日完成此事。”
张桃福见哥哥张桃果这么直白的向邢行星说出事情的真相,便走进邢行星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听信桃果之言,是我见你匆忙来找夫子请假,便猜到你是因为这件事,便跟夫子说了说,夫子虽不是特别褒奖你的做法,却很是欣喜你有此心意,便命我们几人来此助你一臂之力。”
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袖缚在腰上,就干起活来,还不忘戏弄邢行星一番,又说道,“夫子说行星诓骗他说是家中有事,其实却是在此装大牛洒牛汗,如果要我们帮你的忙你可要请我们大家吃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喝陈年好酒,至于夫子另罚你的你就要自己去问夫子了。”
邢行星哈哈大笑,说道,“认认认!我都认我都认!大家今日伸出的援手我自当铭记在心,日后一一报答。”
插班生中另一位袁姓少年突然冒冒失失的说道,“邢兄豪爽,只是不知可否以身相许,我等几个人已是等不及要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