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珍还是跟着一块过来了,因为这是一个实在拒绝不了的诱惑。
金帝的客人非富即贵,男人的销金窟,女人的猎艳场。
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好像一个张着大口的怪物,不断吞吐着各式客人,内部装修极尽奢华,也许把全世界能体现豪的元素都用上了,怎么土豪就怎么装,大俗反而不俗了。
“哎呦喂,稀客啊,瞧瞧这是谁,应少爷。”刚进大厅,一个远远看着像男人的青年迎上来,之所以用“像”来形容,是因为他穿着一件说裙子不是裙子说裤子又不像裤子的衣服,聘聘袅袅的走近了,果真是雌雄难辨的妖孽,老远就伸展着双臂,应冕巧妙的避开他的熊抱,仗着身高虚虚的搭上他肩头;“周公子这是去了趟泰国吗?”
他口中的周公子捏着嗓子,抬起修长的手指,眼看就要拍上他:“是啊,还得了Rose真传,要不要试试被我掰弯啊?”应冕又一个灵活的躲避,“敬谢不敏,我爱好没那么小众。”
周公子掀着描得极黑的眼睑,“就喜欢你这口,哪天想开了来找我啊,你直我弯也可以。”说完还夸张的捂着嘴嘻嘻嘻。
他调完应冕又两眼发直的盯着梁美珍和潘欣瞳,这回声音雄性了许多:“应少哪捡的这么标致的美女啊?稀罕啊,你还没带过美女来过咱这呢。”毫不掩饰的放肆眼神在他们身上流连,纵然梁美珍阅人不少,也有种正在被扒衣的惊悚感。
应冕对着他脑袋招呼过去,“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见着个活物就能下手。这是潇潇的朋友,跟着过来玩的。你那些群魔乱舞的节目我吃不消,去,给我叫几个麻将搭子。”
席砚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从进门起就避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好奇应冕今晚的反常举动,席教授是断然不会走进金帝的。
这是金帝除了豪外另一个名字,曰:糜烂。
周公子领着他们上楼,各式音乐从没关严的包厢缝隙里窜出来,楼道里偶尔会碰见令人面红耳赤的亲密男女,他也见怪不怪。
“应少放心,知道你从良了,现在堪称当代文明青年表率,不敢拖你下水。麻将现成的,腿子也在里边候着呢。”他领着他们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扇门前停下来,推开门:“兄弟们,看看谁来了。”
周公子当先走进房间,“兄弟们,看看谁来啦。”
一股古怪的味道扑面而来,有烟味,有酒味,还有说不清的什么味道,应冕立在门口,微蹙眉头,等着自己的鼻子适应了这股味道才抬脚,这样无意识的节奏为他的登场带来一种姗姗来迟的压轴感。
宽敞的包厢里已经支起了一桌麻将,四人围坐,每人旁边都倚着一位美女,或清纯或妖娆各有特色,这是男人的社交场,女人不过是彰显自己品味的摆设品。旁边的长沙发上还有两位,一个正在摆弄手机,一个正吞云吐雾,看样子很是享受。
沙发上摆弄手机的先看过来,豁然起身:“小应哥!”
经他一喊,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停了手头动作,望向门口,除了哗啦啦的洗麻将声,没了其他声音。
周林周公子举起手,俨然应冕的代言人:“继续继续,该干吗就干吗,别一副见了鬼的傻样儿。”
这屋子里的一半都是游手好闲的纨绔二代,周公子用他爸爸的钱造了这么一个供自己供自己的狐朋狗友消遣的据点。刚建好的几年,应冕偶尔也来,后来突然间洗心革面一样的远离了这帮人,有两年没踏足过金帝了,怪不得他们一副受了惊吓的怂样。这种感觉就像大佬突然销声匿迹于熙熙攘攘的江湖,大家管他叫传奇,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这个传奇突然又现身了,可是江湖已经不是那个江湖。
麻将桌旁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可不就是见着鬼了,我说刚才周林神神秘秘的说下去接个人,原来是小应哥,你应该提前通知大家伙,咱们好列队夹道高唱一首金帝欢迎你才对。”
说话的人叫任冠宙,家里兄弟六个,分别叫任冠天,任冠地,冠古,冠今,冠宇,他是最小的,人称任小六,可能他爸当年取名字的时候觉得不能辜负了这么一个任性的姓氏,所以给自己的孩子取了如此具有震慑力的名字。如果单论财富,任家在卫川市也勉强排的上号,但是说起名头,绝对没辜负他爸给取的这响当当的名字。
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卫川市突然就窜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有说是早十年南下赚了不少再北归的,有说是去了西部走了狗屎运发现了金矿的,更玄的还有说是买彩票中了巨额大奖的,总之不管什么人生际遇,任小六在卫川市声名鹊起了,开公司,包工程,建楼房,成功跻身土豪圈。
应冕皮笑肉不笑的看看他,“现在唱也来得及。”
任小六却不接话了,敲敲麻将桌:“诶,该谁出牌了,慢腾腾的,别耽误正事。”
下手一个小青年小声的提醒他:“六子,该你出牌了。”
任小六扫一眼自己面前那排麻将子,果真多一张牌,从中间抽了一张二筒啪的扔在桌子上:“二*奶,怎么净来些没用的废物。诶,张总,干吗去,你还打不打了?”
坐他对家的张楠站起来,把应冕拖到自己的位置,“今儿手气忒差,小应哥来的真是时候,帮我打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