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羹还没迈出门槛,薛绯炎却叫住了她,“慢着,以道心发誓你不会将刚才所说透露给第三个人。”
心魔起誓?以道心为引,一旦发下如果违反,到时必然心魔丛生再无进阶可能。这可是比搜储物袋更让修真者难以接受的。如果刚才在甲字一号法船上让众人发心魔誓恐怕那些人会立即揭竿而起,而不是愤恨却乖乖接受了。
姚小羹才不想发心魔誓,瞪着薛绯炎没有说话。
薛绯炎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冷寒如冰:“用真名!”筑基期的威压瞬间将姚小羹笼罩。
姚小羹顿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将自己紧紧禁锢住,冷寒如冰的气息在血脉里蔓延,连丹田都无法运转,此刻自己就像一只蚂蚁,面对如强大巨象的薛绯炎,除了屈服没有其它办法。
真是个小王八,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言不合就拿修为压人。但自己修为没他高,拳头没他大,还就只能接受。
姚小羹不甘不愿抬起三根手指开始发誓,“我,姚小羹以道心起誓,不会讲今日与薛绯炎所说道与第三人知晓,若违此誓,修为终生不得进阶。”
一道金光降下,誓言已成。
“行了,我可以走了吧?”
看他发了心魔誓薛绯炎才点头放开了威压。
姚小羹顿觉松快,差点软倒在地,身体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她已经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拖着仍有点软塌的身体往门外走。
姚小羹走后
“丁叔,派人将这间屋子全部打扫一遍,记住不要让人察觉。”
而一回到自己船舱的姚小羹就直接摊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劫后余生啊,差点就死了。薛绯炎和欣夫人太可怕了。小命差点就要不保。
好久激烈跳动的心脏才平复下来。细细回想这些天的经历,有惊险也有收获,慢慢地她笑出了声。
“小黑,虽然这趟出海没有猎杀成妖兽,但是所得不错嘛!”她拿出筑基丹在手里细细地把玩,“你看虽然差点被抓住,但是我们有筑基丹了,没想到有这样大的意外收获,这次出门没有白来,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小黑的声音,转头去看,小黑一条死蛇般趴在那里不动弹。怎么回事,尊者大人也怕一个筑基修士,她走过去瞧着小黑。
“尊者大人你干什么,被薛绯炎吓成这样?”
“你知道什么?他根本不像是筑基期,而是,而是……”
“是什么?”
姚小羹好奇追问,小黑到底发现了什么?这么害怕,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你以后避着他点,他不简单。”
小黑说道一半猛地顿住。转而严肃地警告起姚小羹来。
然而它越是这样,姚小羹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更加急切地问道:“难道他是什么连你前尊者大人都害怕的人物?”
“不跟你废话,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你要记住你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不要莽撞害了本尊。”说完小黑就从房门的缝隙溜了出去,遁走了。
竟然不告诉我,姚小羹看着它溜出去的小身子,也坐了下来,她本就吓到了,现在被小黑一说自然知道它不是危言耸听,这个薛绯炎肯定有古怪,非常非常危险。她本来就打算一定要远离他们那一家子,现在更加觉得躲得越远越好。果然好看的人不一定好用。
之后几日姚小羹发现暗中有人在船上打听那天的大肚子女人,姚小羹庆幸自己当时反应快,把没处理掉的李秋水的那些胭脂水粉拿出来涂在了脸上,把整张脸涂了个乱七八糟,这种不是用障眼法弄得的,就是自己的脸,所以就见修士的神识都看不出来。不然用自己的脸出去招摇,一定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别人并不知道那人是她,但姚小羹并不想节外生枝惹上欣夫人那个狠毒的女人,之后她都安静的呆在船舱里,一步也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薛绯炎是怎么打算的,那天之后并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船上的人该修炼的修炼,该狩猎还是狩猎。那些打探的人很快就没了声响。
姚小羹待在自己房间里日子过得很逍遥,饿了就煮点妖兽肉,困了就躺在被褥上睡觉,当然,更多的时候她是在认真地修炼。
很快就到了返航的时间,薛家三条船队再次聚集一起往罗浮城的方向开去,船上的修士都很开心,虽然很多修士陨落了,他们中间大多也受了些伤,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愉快的心情,只要这次活下来的哪个不是赚的荷包鼓鼓的。
回城的旅途异常轻松,仿佛附近海域的妖兽全都跑到金月海域去了,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妖兽。甲字七号上的修士过的得很是悠闲,闲时就几个相熟的聚在一楼的大厅里要一壶灵茶,聊聊八卦。
最近风头正盛的话题便是薛家的几个当家人了。这趟海上猎杀着时让修士们看了好大一场大戏,薛家大公子为救爹的小妾――自己前情人被海兽百足章所伤,欣夫人闺房被盗,薛小公子未婚先孕,有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妻子。
这一出又一出,简直就是现实的豪门恩怨史啊!不过最近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不知是什么样的红粉佳人,居然入得了罗浮界第一美男子的眼,被薛小公子如此呵护,不惜公然不顾及薛家主得宠小妾的面子,而被亲密地抱着直接带走,当时事发是在甲字一号船上,和甲字七号还隔着好大一段距离,他们谁都没看见当时的情况,只是事后甲字一号上有好事的人用传音符与其它船上的友人互通有无时,这边的人才得知了这么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
“哎,你们说这到底是谁家姑娘,竟然能有这么好的运道?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啊!”
“可不是,这攀上了绯炎公子,以后的前途富贵就都不缺了。”
“那姑娘可是怀着身子的,听说都有这么大了。”一个黑瘦的修士用双手曲着在小肚子上比了比。
旁边另一个胖大的修士立刻反驳道:“不是,你的肚子太小了,起码得有我这么大。”他指指自己犹如临盆妇人大小的肚子道。
“不是,只有这么大,就像个大西瓜。”黑瘦修士坚持自己得来的消息。
“不是,比西瓜大多了,有南瓜那么大,而且很圆,有经验的说可能还是双胎。”胖修士也是倔脾气,坚持肚子很大,而且又提出另一个更深的话题。
“双胎,那绯炎公子不是一举得俩,好家伙,才二十岁不到吧,就能有两个子嗣,真是羡煞旁人啊!”修士子嗣艰难,尤其是修为越高阶越难有后代,是以没有后代便罢了,一旦有了都会将后背看得非常重要。想他们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连正经的道侣都没有,更别谈什么后代了,想想都气人。
“你们不知道,听说那姑娘是被绯炎公子抛弃后,自己找上来的,看见绯炎公子那叫一个哭的伤心,当场就晕过去了,后来绯炎公子就将她直接抱回来了。嘿嘿,你们不知道,欣夫人当时就气得动了胎气。”
“唉,欣夫人也是倒霉,好好的一个大美人,本来能嫁给大公子将来做家主夫人,却阴差阳错嫁给了大公子他爹做小妾。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
“可拉倒吧,我有亲戚是在薛家做事的,听他说欣夫人啊表面看着温柔如水的,私下里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很多时候一个心情不顺,一个法术下去打死人都是经常。”
“啊?真的这样恶毒?”
“可不是,虽说我们修士平时也少不了打打杀杀,不小心陨落的,但也没有那样无声无息就被一个侍妾妾打杀的。”
“看来看人真不能看表面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没想到内里是如此的……。”
“听说欣夫人也有了身孕的。那她将来……”胖修士挤挤眼睛,意味不明地道。
“也不是不可能啊,现在大公子无法进阶金丹期,绯炎公子也才炼气,她如果肚子争气将来生一个资质高的孩子,角逐家主之位也不是不可能。”黑瘦修士也觉得欣夫人的前途明亮。
另一个山羊胡的老修士也有些小道消息,“你们不知道,我听说现在薛家已经有人开始支持欣夫人了,说是绯炎公子进入三山宗将来很可能是忠于门派而不是家族,不应该让他继承家主之位。所以欣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少主了。薛家都变天了,那其它几家……?”他指了指天。
其它人若有所思,薛家是罗浮城第一家,也是罗浮界第一家,势力强大,薛家变天,绝对会带动其它家族势力变动。
唉,不太平呀,不太平,这修真界一时河东,一时河西,从来也没有清静过。但对于依靠罗浮城生活的人而言,最好是维持现状更好吧。
旁边一人就说,“不过,现在绯炎公子突然有了双胎麟儿,看那肚子比欣夫人的还大,到时比欣夫人的孩子先出生,将来也不一定了。
我倒是很看好绯炎公子的孩子,你们看绯炎公子厉害,在三山宗早就站稳了脚跟,他的孩子长大了就有三山宗这样的六大派之一给他撑腰,将来家主之位也未可知。呵呵!”
“绯炎公子的孩子来得很及时啊,不过没听说薛家给他安排什么道侣,那姑娘又孤身一人突然找上门来,你们说薛家会承认吗?”
“谁知道呢,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的亲事都是家族长辈安排的,这姑娘恐怕不好进薛家的门,要不然你们看欣夫人,她嫁进薛家好多年了一直是侍妾的身份,现在怀了孩子地位才提升了一些,在这种世家里,妾室可是只比炉鼎好上一点的,也不知道那姑娘去到薛家是福是祸!”山羊胡的修士对薛绯炎的“妻子”开始同情起来。他们为那女子担心,何尝又不是为自己将来担心呢。
胖修士摸摸自己鼓起的肚皮,笑呵呵地感慨,“唉,世家就是麻烦,一个个勾心斗角争抢的厉害。整天不是防着人就是去害人,还不如我们散修过得逍遥自在。就算到时风云变幻,我等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还是张兄豁达!”黑瘦修士端起桌上的茶水呡了口,一脸赞同。
这时有人在甲板上喊“快看,是罗浮城,我们到家了。”
大厅里的人纷纷停下交谈走上甲板,朝远处的巨大城池望去,摸摸鼓鼓的储物袋,一个个喜笑颜开,这次狩猎终于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