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娉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再哭,不过双眼泛红,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难免心酸难过。大年初二,仍旧是一家欢聚的好时光,陈娇娉还是按之前每年过年的“惯例”一样,听父母毫不克制地争吵,并带着弟弟妹妹在一旁哭过一场。
子彧妈妈打电话催她快点回家,说你二姑又给你物色了个好对象,这次这个包管能满意,就等着她快点回家了。还说这大过年的,你在别人家待那么久不好,别人一家和和乐乐的你去凑什么热闹?!这要是去见男朋友的家长呢,那还说得过去,可惜又不是,所以你得快点回来知道不?吧啦吧啦一大堆,听的子彧一阵心里发怵,但还是乖巧甜美地答应好好好。
去往火车站的时候,子彧说,我们不回家了,去旅行吧!
陈娇娉也并不吃惊,只说好,和你一起,去哪里都行。
去个温暖的地方。
好。
于是两人买了机票飞往云南。年前城市的人潮大部分已各自归乡,繁忙散去,交通不再拥堵。
飞机上,陈娇娉说,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期间上升的那一跃,子彧握住陈娇娉的手说,没事,别怕。
很多年以后,当她绕大半个地球飞十几个小时的时候,她还是会记起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情形。子彧的掌心温暖,握住她微微颤动的手说,没事,别怕。
那温暖的手掌,在记忆里留存了许多年。
待踏上云南的土地,子彧才打电话告诉家人,说她过年不回家了,要在云南玩一圈。妈妈嗔怒,说子彧你又不和妈妈商量就擅作主张。但已经都已经了,也只好叮嘱她万事小心,玩得开心,新年的问候和祝福,也及时传达。
陈浩珂发信息说,你这一去不光完美避开了三姑六婆逼婚,兴许还可以跟艳遇过个好年。
肖彬和陈浩珂同声一辞,子彧只道啊哈哈哈没有没有新年快乐!
真正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攻略,没有参团,就这样走到哪儿是哪儿。两人第一站先去了丽江,在拉市海看了候鸟骑了马;在观音峡挂了风铃许过愿;在丽江古城,俩女孩看到了久违的蓝天。那种湛蓝下阳光划着光晕,倾洒在人身上的温暖的感觉,那脱下厚厚外套提前迎来春暖花开的时刻,看碧藤覆着墙垣繁花开在瓦间,五颜六色霓虹闪耀倒映在护城河面……华灯初上,人流逐渐密集,原来和她们一样,过年选择出游的人群竟也不少,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那个时候丽江的商业氛围还不重,还没有大街小巷都在打着手鼓唱《小宝贝》,也没有天下古镇一模样。那个时候的丽江,就像是在繁华似锦里从容站立的恬静姑娘,宠辱不惊,望向明天。
在古城的酒吧里,两女孩拒掉所有前来搭讪的男士,独自喝着小酒,听驻唱歌手一曲一曲地吟唱。也不知道是因时因景,还是回想起过往,亦或是其它,陈娇娉竟笑着流泪,子彧才发现原来她的嘴角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那种微微一笑,才显现的细细浅浅,平时都没有注意到过。酒精和灯光灼热泛红她的脸颊,一双眼努力框住眼泪,点点光芒在灯红酒绿里泛泛,目光炽热像有无数话要说。
“谢谢你。”
“这个你也永远不用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