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苏江全程透明状态,直到晚宴比尔来到她身旁,她才有了可以说话的对象,那时苏江正在同小羊腿做着殊死搏斗,她们医院里的伙食标准可没有这个。
“听说你连鸡都剁不开,可我看你挺有劲的”
苏江看向正准备坐在自己身旁的比尔:“他…他还跟你说这个?”
“谁?赫尔曼吗?”
“嗯”苏江不愿意念他的名字。
比尔被她的样子逗笑:“欧文告诉我的,他的副官”
她想起那个站在客厅的那个男人,然后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食物,比尔见她不在状态:“很无聊吗?”
“如你所见”一天下来和她说话的人少之又少,偶尔会有一些人上前搭讪,可是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搭讪,在希特勒的种族法下没人会娶一个外族女人,玩玩倒是可以,但他们军纪严谨,场上还有党卫队的人在,没人会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你好像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一样了”比尔端起红酒杯。
“您还是一如既往俊美,不,英勇”
比尔笑了笑:“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我的荣幸”
“你经历了什么吗?”
这样的场合下,她就算经历了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说出来:“您看上去也经历了很多”
比尔没有恼怒但也没有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艾木在波兰,他来不了乔纳斯的婚礼为此他懊恼了一段时间”
苏江对那个人没有好感所以不关心他懊恼与否:“你要在法国待很长一段时间吗?”
“不,明天我就得离开”比尔回复。
她叹息又是一个要上战场的:“去哪里?”
“战场”
这个时候走的那么急,怎么可能会是旅游,她又不蠢怎么会不知道是目的地是战场,只是想问问是哪个战场,看自己听没听说过,要是听说过就给他指个道以报他波兰的救命之恩:“哪个战场?”
比尔皱眉:“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苏江语噎她没想套他的话,她又不是间谍,她只是想看看他要去的战场自己知不知道点什么,或许能救他一命,德军纵然该死,但她不希望比尔死,他那么的正直善良,是一个不屑以欺弱来显示强大的真正军人,可显然他有他的军纪,她也不应该知道太多,只好再次叹息,希望他的上帝能看在他平日的行为上眷顾他。
比尔明白她可能是在担心他的安全笑了笑:“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战争结束后乔纳斯和玛丽要办一个正式的婚礼,希望我还是伴郎”
“嗯”
“我们会很快取得胜利,我可不想做伴郎的时候是个老爷爷”比尔很自信,他们征服法国后让很多国家陷入恐慌,也彻底的让国内的国防军将领相信他们的元首会带领他们成功征服欧洲,但他们战无不胜的神话很快就要被打破。
“嗯”心情复杂的苏江错拿面前的酒杯红酒被喝下去。
“好喝吗?”比尔问道。
“不好喝”苏酒皱着眉回复,这和她刚刚喝的不一样。
“那是我的酒”
苏江这才意识到拿错了酒杯:“我不是故意的”
比尔笑笑:“听说你不会喝酒”
“大概我还没到有故事的时候吧”苏江笑笑。
“你不去和赫尔曼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我们不熟,你为什么总是对别人说我们很熟?”苏江问。
“我答应过会保密的,所以我不能说”
“那你还和那么多人说?”
“那是为了保护你,不然你现在应该和那个犹太女孩在一起”
“所以,你就告诉我吧,那么多人都已经知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我只告诉了艾木和乔纳斯,所以你是多余的”
“是不是我父母认识他父母?”
“我不知道”
苏江郁闷他什么都不说,然后她有了另一个疑惑:“那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为了赫尔曼”比尔回复的又快又干脆。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是不是喜欢我”苏江问完觉得自己真是自恋至极,但除此之外她又想不到什么别的可能。
“你很可爱,但是我并不喜欢你,而且我有女朋友”
德国的女人不喜欢被称赞可爱,因为她们认为可爱是称呼小孩子的,苏江倒是觉得还好,没那么的不能接受,听着他的这句话她又延伸出另一个问题:“那是他喜欢我吗?”
“谁?赫尔曼?不,他不会喜欢你的”
苏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或许是今天的婚礼太过触动,所以她得出这些不着调的揣测,接着比尔被自己的副官叫走,好像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他去和乔纳斯说了什么两个人相拥的难分难舍,德国人不是很冷淡,不会外露感情的吗?苏江的疑惑在一些国防军纷纷离场后有了揣测,她猜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任务要立刻执行。
一些国防军离场后穿着黑色制服的党卫队成员都能被看清,她假装镇定低着头默默喝着汤,比尔离开后她又是一个人无聊。
晚宴散场时外面已过宵禁,过了宵禁的巴黎晚上如果有人在街头,很有可能会遇到不小的麻烦,她的薪水已经全部贡献给玛丽,所以住不了这家富丽堂皇的酒店。
“走吧”
她的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她回身发现赫尔曼站在自己的身后,今晚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因为穿着礼服的原因,她不确定的环视周围:“长官,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比尔走了,宵禁时间已过,还是你想住在这里?”赫尔曼问。
在这个金碧辉煌的酒店里住一晚,恐怕第二天她就会深刻明白债台高筑是什么感觉,但她也不想就这样直接被逼良为娼,她拐弯抹角的试探:“您是要送我回医院吗?”
“不然呢?”赫尔曼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有些唯诺的女人。
苏江确定了目的地后立马回道:“好的”
她上了那辆引擎盖上立着被擦得闪亮鹰辉的车,这是她第一次坐敞篷车,坐着老式的车子行驶再20世纪40年代的巴黎街头,别有一番滋味,只是如果身边不是坐了一个奇怪的沉默男人,那就更好了。
她可以轻易的向比尔发出关于对二人关系的疑问,但她不敢这么轻易的来询问赫尔曼,就算是咨询她也不敢,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就算她真的提出疑问,他也未必会告诉自己,十有八九他还会讽刺自己异想天开,她没必要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