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报纸将她的脑海中的弦拉紧,她知道要开始加快赚钱速度。
如果不是看到这样的报纸,她一直没有什么危机感,现在的生活和她在现代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白天上课,放学赚外快,然后外面街道到处飘着旗帜,墙上贴着宣传广告。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们的医校旁有一个军校,医学生休假的时候,会偷偷的趴在墙上去看那些操场上训练的男生。
一切平静而又祥和,仿佛大一本系女生跑去隔壁系观摩运动场上的健儿一样,但只要她的神经足够敏锐就会感受到不对劲,任何战争爆发前都是有预备的。
苏江对爬墙头看男生没有兴趣,虽然不可否认那些学员都很好看,很优美,很俊雅,很强健,但对她而言都是要死的,第一次爬墙头去看他们的时候,她脑海里总是有一种悲哀感,那群鲜活的生命在绽放的年纪,迅速枯萎,还顺带着剥夺走旁人的生命。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去爬墙头看过那些朝气的学员,她从心里觉得这些人生死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不认识这些人,没什么好感慨的,反正她是要逃难去美国的。
二战美国虽然不厚道,但至少女性平民不会上战场,在那里太平的等国内战争结束以后,她再回国建设开荒,她这点专业正好能在那个时候用上。
她拨弄着教学楼花坛里的土,开春的时候她种了矢车菊,到现在没发芽,没开花,娇贵的不行。
玛丽是个正处在青春期荷尔蒙散发强烈的金发小妞,她老远的就看见苏江正在捯饬着花坛里的泥土:“你种了什么?”
“反正不是种菜”苏江回道。
极好的天气,阳光下玛丽金色的头发显得柔顺:“听说对面有一个很帅气的军官在授课,陪我去看看吧”
“有多帅?”苏江凿着土问,
“你见了肯定不后悔”玛丽年轻的面庞有着急不可耐的神情。
“那么远看不清什么,再说,上次不是有人被发现,还被批评教育了吗?”苏江不想去,万一被对面的发现,猴急猴急趴在墙上看男人得多尴尬。
“谁让她是看男朋友,我不一样?”玛丽双手往身后一背,得意的笑笑。
“哪里不一样?”
“我是在查看我们德意志男儿的训练意志”
“难道教官也是被训练的?”
玛丽被苏江戳破后,有些恼羞成怒:“那你去不去嘛?”
苏江也不想跟这个朋友关系破裂缓和一下:“怎么不叫安娜?”
“她是犹太人”
虽然现在犹太人还没有被打砸抢,没有被丢进集中营,但是生活得也不太好,所以安娜不可能会去爬墙头看那群未来的魔鬼。
苏江捯饬好泥土后:“那总得让我去洗个手吧,我可不想被发现的时候一手泥,被当做间谍”
“哈哈哈,怎么会有你这么胆小的间谍呢?”玛丽噗嗤一笑。
“我哪里胆小了”苏江有些不服气。
“上次隔壁军校演习,你躲在桌子下面,这可被当故事被全班传遍”
苏江十分纠结,她以为炮火打进了德国,只怪她对历史不熟悉,却又偏偏知道德国战败,搞得她有时候总是一惊一乍的。
但凡她要是知道自己的未来工作是穿越,她还学什么医啊,专门研究二战史去,到时候称霸天下,统一全球,她正在幻想的时候,她们已经趴在墙头,玛丽拍拍她的肩膀示意:“看,我说那个教官很不一般吧”
他们正在做射击训练,玛丽眼里的优秀教官踱步在靶场,要求学员不要停止射击。
苏江只觉得那教官太自负,万一哪个没学好的士兵技艺不精,那不长眼的子弹可就要中他这块活靶子。
真不知道他是对学员的自信,还是对自己教学成果的自信,玛丽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夸赞着那个疯子教官。
然后,她忽然惊叫了一声。
我的天,偷窥就偷窥,现在还摇旗呐喊,不是找骂吗?
玛丽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她不是为那位疯子教官摇旗呐喊,是摔了一跤,她脚下的砖头不稳,导致她失衡。
军校里忽然杂乱像是有什么大动作,苏江拉起玛丽,赶紧逃离,花季少男少女为了私下偷偷约会,有一条羊肠小径,钻过去就到了医校的操场。
由于今天是周末,偌大的操场上晃悠着两个人有点可疑,所以她们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正在路途中隔壁那些学员训练有素的冲进学校,玛丽再没有要看帅哥的心思,她们站在操场上,那一队学员整齐的从她们的身边跑过。
很快学校广播里开始广播:请高年级外科专业的学生,速到手术室集合。
内容重复了三遍。
这么快就将年级和专业查明,这速度快到不敢恭维,不愧是要往战场输送的人才,那刚刚怎么没直接逮捕她们?苏江不明白。
“放心吧,是我拉你去的,我会去主动承担的”玛丽拍拍她的胳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苏江点头:“嗯,而且摔倒和惊叫的都是你,我只是恰巧经过”
“江,你实在是太不够意思”
广播里又开始征集高年级护士专业的学生,同样重复了三遍。
苏江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他们会不会根本没发现我们?”
“我觉得像”玛丽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苏江尽可能的平静的阐述一个可能性:“有没有可能,你的惊叫声干扰了一个学员,那学员射中了什么人?”
她小脸煞白,影响到军事训练,还致使有人受伤,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