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山镇位于大城与陂洋镇之间,靠山的城镇围墙都很高,首山镇比之陂洋镇强大许多,守城军也是陂洋镇的三倍以上。
当然,在成千上万的食骨猿兽潮面前,这样规模的守城军也不过是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历史上兽潮扫荡陂洋镇已成惯例,却只扫荡了一次首山镇,而且那一次食骨猿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
封榊老祖暂居于首山镇的驻点之中,封盈月则是联合各方势力在大城中争取让城主早日派兵支援。
陂洋镇百里外的山林中零零散散潜藏着各方势力的探子。
她们都带有迷香包,所以只要不再靠近,基本就不会被食骨猿发现。
而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却比其她队伍靠得近了许多,几乎处于随时被发现的危险中。
队伍中有六人,为首的邋遢女子玩弄着迷香包,悠悠地坐在树干上。
树下五人分别注意着五个不同的方向,以防被食骨猿偷袭。
小姑娘坐在一只已奄奄一息的食骨猿身上,面向的是陂洋镇入镇的大路。
“馆主”,小姑娘惊愕失色。
“出来了?”树上的女子大喜,望向陂洋镇方向。“靠,什么情况?那么大烟。”
四处微微传来食骨猿愤怒的嘶叫声,它们燥动地在树上龇牙咧嘴。
“都打起精神了,封榊庄的人应该要开始突围了。”女馆主翻跃下树,树下的其他人也都把手放在各自的武器上。
可是,时间一秒一秒跳过,陂洋镇方向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哎!”女馆主失落地低垂着双肩叹道:“看来突围失败了,没接应的必要,少了一半的金币哎!”
“那我们还等吗?这怪吓人的,早点回去吧。”
“回去?小丫头,美着吧你!封榊庄与我们谈的是接应到人或入夜之后任务才算结束。”
“天天姐,你这么魁梧,自然不担心嘛。人家这小胳膊小腿的!”小姑娘不满地挽起袖子让天天看她的小手腕。
“等吧,唉!真麻烦!”女馆主说着再次跃上树干休息。
陂洋镇的火势越烧越旺,各方势力都开始不淡定了。他们之中许多是在陂洋镇上经营了上百年,虽说辙离时最贵重的物品都先运走了,但也有不少是来不及运或根本运不走的珍贵物品。那一把火,就将他们的心血烧掉了七八成。
“哪个天杀的干的好事。”
“什么?烧……烧了?”
“完了,我那百草园完了。”
“查,一定要把放火的人查出来。”
……
得知陂洋镇起火,有人怒火冲冠,有人颓然瘫倒,也有一些敌对势力哈哈大笑。
食骨猿并不会纵火,而且从大火燃烧的速度来看,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
各家势力对纵火之人恨得牙痒痒,在得知食骨猿开始辙离之后,纷纷派人前往救火。
六人正小心翼翼地接近陂洋镇,虽说大多食骨猿都辙了,但也难保不会有留下的。
“馆主,那是猴子吗?”小姑娘遥指着镇外土地上翻滚着的一团人形火。
“是人吧!不,是金币,飞飞赶紧去救人。”
“好!”飞飞的身材十分苗条,右脚一蹬,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冲向火团。
在冲向火团的过程中,飞飞伸手一抓,将一边的一棵半人高的树苗连根扯起,带着往前冲去。
她的动作不带一丝停顿,到达火团用的时间也少。
树苗的枝叶茂盛,扑起火来效果极好,三两下下去,火被扑灭了,露出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活着吗?”女馆主等人赶了上来。
“贝贝,你看下。”
小姑娘见状也不含糊,解下腰带,从腰带上翻出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银针迅速刺入几处穴位,她开始为他把脉,其余人在周围警戒。
“伤得太重了,很麻烦。”
“先保住他的命,说不定他是封榊庄的人,值钱!”
“那要给他服朸丸。”
听到“朸丸”二字,女馆主的脸皮抽了一下,心疼地问道:“大叶丸不行吗?”
“没用,只有朸丸能保他的命。”
“给你给你。”女馆主心一横,从深深的事业线中掏出一精致小球丢给小姑娘。补充道:“一粒就好啊,别喂多了。”
“是!”小姑娘左右拧动小球,金属小球张开一个圆孔,她从中倒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药丸送入他口中。
“喂完了?金磷球还我。”女馆主急切地伸着手。
“嗯!”小姑娘点点头,把金磷球拧回去,交还给女馆主。
女馆主将金磷球塞回事业线里,方才道:“天天,你带他去首山镇封榊庄的驻点,看看是不是他们的人。”
“是!”
“回去了回去了!”女馆主抓了抓有些蓬乱的头发,领着其他人先辙了。
天天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焦黑的裴恺,魁梧的天天抱起他,就像抱起布娃娃一样轻松。
趁着其他的探子们还没过来,她离开大路,走小路,一刻不停留地向首山镇前进。
此时的首山镇热闹非凡,与庆典不同的是混乱不堪。
陂洋镇辙离的人有六七成都集中在这里,各方敌对势力往日不见则己,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摩擦碰撞自是少不了。
天天背着昏迷的裴恺,用一条大粗帘盖住,尽可能地避开人群。
天渐渐黑了,陂洋镇的大火还未被扑灭。
封榊老祖在高座上吸了吸大烟筒,神情极为阴沉。
高座往下左边第一张椅子空着,那里封盈月的位置,她暂时还在从大城赶路回来;高座往下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的是封榊庄在首山镇驻点的负责人,也是封盈月的二姨母——封素。
一女侍匆匆进门行礼道:“老祖,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戏班的。”
封榊老祖人老而精,虽已隐退多年,对于二月戏班这个近年来崛起的团伙她也是很清楚的。
当初让封盈月去找二月戏班就是封榊老祖的主意。
“快让她进来。”
女待领着天天进入议事大厅,封榊老祖急切地走下高位,走上前去。其二女也跟上,神情很淡定。
“丫头怎么了?”封榊老祖急切问道。
天天将粗帘掀开,露出被烧得半焦的人。
在场的人一见那半焦而血肉模糊的人,顿时吓得倒退。
封榊老祖毕竟是经历过不少场面的人,一眼就从身型上看出那人不是封玲。
她的目光黯黯失去光亮,老脸越发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