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我们先休息,我答应你,不会放过尤笙笙。好吗?”简盛的目光如深潭一般不见底,但是他在乎她,是不容置疑的。
楚月知道,他会的,他一定会放了那个女人。不然,为什么不当着她的面杀了尤笙笙,他情愿被她恨,也不愿伤害她。
是啊,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总比得过她这个认识不过几十日的莫名其妙的人吧。
转眼,秋天过去了,天上是稀稀落落的雪。
她痴痴地望着,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嫁不嫁给他,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说不。
“报!”
“启禀殿下。”
管家带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慌慌张张跪倒在简盛脚下。
“什么事。”简盛不悦地皱眉。
“皇、皇帝……驾崩了……”侍卫说完便长跪不起,以示哀恸。
“什么?”简盛脸上是少见的震惊。立刻吩咐下去,“快去准备,我要进宫一趟。”
临走前看了楚月一眼,要说什么,却并没说出口。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皇帝?秦藐……驾崩……
楚月反复说着这几句话。
秦藐也不过四十左右,也没见有病啊,怎么就……
自古皇帝逝去,意味着改朝换代,弄不好就天下大乱。
东晋,能渡过这一劫吗?
天下,还能太平吗?
后来果真,朝廷动荡,秦藐座下有两个儿子,但都文韬武略平平,难当重任,不论哪个上位,都一片反对之声,各派拥立者各执一词。最离奇的是,先帝的妹妹秦辞竟失踪了。秦藐只当她又去哪玩了,却临死前也没见到最后一眼。否则现在还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其实,秦辞就关在王府的地牢里,受尽酷刑,好像几日前就去了。
朝中的争斗引得民声载道、哀鸿遍野,大大小小纷争不断。
立谁为王成为重中之重。
百姓们一致拥护盛王成为皇帝。
朝内一片鸦雀无声,盛王别说当皇帝,就是玉皇大帝,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毕竟那是神祗一般的人物,深不可测,令人发指。
简盛,就在群众的呼声中登位。
年号盛合。
不久,立尤太史之女尤笙笙为后。
此旨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皇后不是王妃?那王妃哪去了。
皇宫内。
“弯弯,做我的皇后。”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要再闹了,我们和好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还可以再……”
“没有以后了!”楚月不耐地打断,“你是皇帝了,后宫佳丽无数,我们,能不能好聚好散?”楚月这么说是给他面子。
简盛就那么看着她,轻笑一声:“楚月,再这么说我会生气的,不要再说傻话了。”说完便抓着她的手腕。
楚月手腕处一阵剧痛,她知道他在生气。
自从简盛当了皇帝,东晋改朝换代,改头换面,即使楚月对他有成见,也不得不承认,简盛的智足多谋、治国有方,许多沉珂旧账在他的治理之下迎刃而解,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改善,几乎家家夜不闭户,一派繁华之色。
在东晋的经济、军事空前繁荣之下,各国纷纷前来示好,望与之结交。
农历二月初二,西域国使者前来觐见,带着大量的贡品,以及一万匹西域特产的优良战马,以示结交之诚,为两邦友好万年之固。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学习一下东晋短时间内富国强兵的办法。
只是这个恐怕很难,简盛的脑子和智商岂是一般人可比。
浩浩荡荡的西域国人马,穿过热闹的长安街,人们纷纷驻足在两侧观看,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太和殿下,简盛静静伫立,他的四周是东晋的臣子、侍卫,声势十分浩大。
“西域使者驾到。”
“西域使者驾到。”
“西域使者驾到。”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四周盘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使者恭敬地叩头在长长的台阶下。简盛一步步走下去迎接。
见面仪式,外加几句简单的寒暄过后,开始进入下一环节。
晚会大典。
这与普通的宴会大不相同。招待友人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彰显东晋实力,场面极尽奢华。处处张灯结彩、粉雕玉砌。
舞台也煞是壮观,台上载歌载舞,少了几分轻盈,多了几分隆重。
“陛下。”西域使者缓缓开口。
话说这使者不过四五十岁,却处处透露着精明能干,一双眼睛仿佛让人无所遁形,却让人凭空生出几分尊敬来。
简盛与之推杯换盏,时而开怀大笑,聊得不亦乐乎。
君王代表了一国的气度风度,他自然不能老是板着脸,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大国的包容。这也是东晋文化一直流传的根本。
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国力再雄厚也是如此。
“陛下,”使者诡秘一笑,“久闻东晋奇人异事数不胜数,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言外之意就是戏台子搭的是很好,可是这戏本身,却还没有让他看过瘾。
确实,人家大老远来一趟,给人家奉送这些各国皇室基本都有的宫闱之乐。
只怕对方不满意也是有理可循的。
简盛皱了皱眉头,眼底露出罕见的为难神色,他总不能说这已经是经过层层选拨筛选出来的最优异的节目了吧。
那不是啪啪啪打脸吗。
可是过一日就要启程的西域大军,换言之他只有这一晚。可是他又到哪去找更好的节目。
愁雾越来越浓,忽然,他想到一个人。
余光不自然地嫖过去,只见台下一张桌子旁,楚月正在众多佳丽中间,神色淡淡地坐着。
无悲无喜,有点不食烟火的味道,只是简盛知道,是怎样的绝望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是他,也是迫于无奈。
重重叹了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使臣看出他的情绪变化:“陛下,您怎么了?”
简盛兀自笑道:“没什么。”
使臣却比此刻的简盛爽朗:“陛下可是为情所困。”
简盛讶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