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担心,就算萧家不要姐姐了,可是那远在云州的顾岩却还在等着姐姐呢,虽然比不上萧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但听闻那顾岩为人仪表堂堂,也算是一位俊杰,倒也不会辱没了姐姐。”
“不过是吃几年苦罢了,妹妹相信,凭借顾公子才能一定会光复顾家门楣的。”
姚嫣然轻笑着看着姚玉然,将‘高门大户’这四个字咬重了些,姚玉然明白姚嫣然什么意思。
姚玉然勾唇轻笑:“三妹妹对我的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看重呢。”
“你是我的姐姐,嫁人那可是关乎于一辈子的事呢,我自然在意啊。”
坐在一旁的姚思然突然笑出了声,插嘴道:“顾家也是名门望族,虽说如今落魄了,但底蕴还在,况且人各有长,三姐姐还是别将人家小看了去才好。”
看着小小年纪却心思如此通透的姚思然,姚玉然不由得勾唇会心一笑。
她说的没错,上辈子的顾岩做了刑部尚书,执掌探案刑名,敏锐果决,无人能及。
“你倒是会说。”
姚思然笑嘻嘻地对着姚玉然扮了个鬼脸。
说着,姚玉然便看到缓缓走来的沉璧。
“姑娘,茶沏好了。”
话音落下,沉璧将手中的托盘稳当的放在亭中石桌子上。
“来,快品品这茶如何!”姚玉然面上带着浓浓笑意,拂袖亲自为姚嫣然斟茶一盏。
姚嫣然素手纤纤,十指如葱,端起茶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只见洁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
茶香氤氲,姚嫣然轻抿了一小口,却见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姚玉然心里清楚她为何皱眉,却仍旧疑惑的睁了眼睛,话音里也添了丝紧张:“这茶可是当年陛下亲自给父亲的,父亲也只送了一小些给我,怎么?不好喝?”
一听,姚嫣然顿时急了:“不是不是…想来这茶,必是极好的珍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苦…”
姚嫣然艰难的勉强将口中的茶咽了下去,只是口腔里的苦涩不由得让她咬了咬唇。
她最喜甜食,不仅不喝苦茶,只要是吃略微带些苦的涩的吃食,她都会发一通脾气才能作罢。
姚玉然笑盈盈的看着她:“医药理讲苦入心,能泻火,又清热解毒,茶苦而寒,最是能降火。”
“像三妹妹你这种心肺脾胃火盛的人,与这茶最相宜了。”
“苦尽甘来,好茶如是。”姚思然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盖子,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由细细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人。
姚嫣然抬眼看向一脸笑意的姚思然,不由心生厌恶,盈盈起身,对着姚玉然和姚思然妩媚一笑:“母亲让我每日都要练练女红,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陪姐姐妹妹了。”
姚玉然双眼弯起淡淡笑道:“瞧你说的,我们姐妹之间哪里需要这些俗套规矩。”
说罢,她看向沉璧,连声吩咐:“一会儿装些茶,给三姑娘送去。”
命令一下,沉璧立即福身行礼:“是,姑娘!”
姚思然看着渐远的姚嫣然,低头笑道:“二姐姐何时变得这么知晓医理了。”
“我知晓什么医理,不过是觉得这苦茶很配她罢了。”
“好茶总是苦后回甘,涩后生津,倒是像极了一生,总是甘苦交叠。”
看着姚思然认真的仿似什么都懂的模样,姚玉然不禁想到上辈子她的样子。